夜子月衝至馬下,咬著唇雙目血紅如炬地盯著暮雪,半響才壓著聲音恨聲道:“你贏了!這下你滿意了?可你等著,今日之恥,我夜子月必會雙倍討還!”
暮雪聞言不過淡淡一笑,瞧都未瞧夜子月一眼,隻一麵掉轉馬頭,一麵漫不經心地低聲道:“贏?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對手,又何來輸贏之說?”
她聲落,一人一馬已背對夜子月,空餘驌驦漂亮的馬尾在夜子月麵前晃了兩晃,似在笑話夜子月的自以為是。
夜子月氣得麵色發黑,想到就在幾日前,南宮暮雪還跪在她的腳下任自己扯著她的頭發打罵發泄,卑微的好像一隻踩在自己腳下的螻蟻,她又怎能甘心就這樣敗在南宮暮雪的手中?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怒火,憤恨,不甘……齊齊湧上,夜子月垂在身側緊緊握著的手突然筋骨暴起,接著驟然凝聚內力,五指張開,尖喝一聲,飛身而起。同時她成掌的雙手一前一後在空中破風擊出,直逼暮雪背後要害!
她這一下無聲無息,氣勢淩人,且是背後突然傷人,分明是要打暮雪一個措手不及。
見夜子月突然出手,這次軒轅逸筠卻隻冷眼瞧著飛身而起的夜子月沒有出手,隻因他的寒劍此刻還拎在暮雪的手中,他知道夜子月這花架子根本就奈何不了暮雪,夜子月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自找死路,他想著鋒銳的唇線抿起冰冷的譏嘲來。
原本已經帶人離開的秦嵐見變故突生,倒是駐了馬,可他也隻是瞧向了這邊。他雖從未聽說南宮暮雪會功夫,也感受不到她有任何內力,可方才暮雪敢劍對夜俊楚便絕非魯莽,定有所持。
某某從花轎中優雅地出來,瞧見這一幕也未有表示,伸了個懶腰,仰頭瞧了眼天際快落山的太陽,悠然自得地深吸了一口已染上暮夜氣息的清涼空氣,他才眯了眯眸子瞧向旖灩。
卻見就在夜子月的雙拳距暮雪的後腦隻剩寸裏時,暮雪突然慢悠悠地俯下了身,抬手輕撫驌驦的鬃毛,笑著在驌驦耳邊說著什麼。
她這一番動作瞧著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漫不經心,和平日的動作舉止無一絲不一樣,就好似她根本沒有發覺身後有人襲擊一樣。
可就是這樣慢悠悠的動作,讓人覺著馬上夜子月就要將她擊飛的動作,卻極巧妙的,極神奇的就避開了夜子月的雙掌。
夜子月的雙掌絕對是擦著暮雪的汗毛和發絲餘溫打在虛空處的,接著她這個人便因打了空而從暮雪的頭頂越了過去,就在這時,暮雪又慢慢直起了身子,撫弄鬃毛的手曲肘抬起做改拍馬腹之狀,這一曲肘,她的手迅速成拳,狠狠地一拳砸在夜子月正從頭頂掠過的腳心要穴上。
夜子月兩掌落空,本滿心怒火欲落地後重新出招,豈知下一刻她的腳心便傳來一陣劇痛,那痛意沿著筋脈,迅速上傳瞬間她的心也似被一隻手狠狠抓住擰成了一團般,抽痛傳遍全身。
這股痛意使她這個人生生從最高處啪地一下跌落到了最低,麵朝下登時便摔了個狗啃泥,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而馬上的暮雪一拳砸過,動作沒有半點停頓,改拳為掌,在空中一劃便拍到了驌驦腹上,口中清哧一聲,“駕!”
驌驦受驅揚蹄而起,飛奔向前,偏此刻夜子月落在了馬前,驌驦揚起的蹄子便生生從夜子月的背上狠狠地踩了過去,騎在馬上的暮雪更像是睥睨天下的女王,那樣從容,那樣理所當然地踩過螻蟻一般匍匐在腳下的夜子月,從她身上踩踏著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