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才能解釋得清楚,根本就不是他不在意,而是方紫苑不在意。
高老太太也急了,坐直身子,瞪著兒子,直想狠狠地敲醒他,咬牙冷冷地說:“像紫苑這麼好的條件,又適合你的,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如果你還繼續這樣,以後,她正常工作了,那身邊的男人更是圍著一層又一層,到時候,我看你,這輩子,真就這麼過了?”
被高老太太的話逗樂了,楊箐清不禁微微笑,溫雅地說:
“這倒不至於,以我對紫苑的了解,沒有多少人敢隨便接近她。她這個人,確實難侍候,也許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所以,她對真正在意的人,有種說不清的情愫,就像對保育院,明明好像已經舍棄,卻又一直默默地守著,越是在意,越表現得不經意!”
聞言,高老太太神色緩和下來,看著自己的大孫子,尤其喜愛,聲調柔潤,說:“阿文,最近,你一直管方老師叫媽媽,她竟然沒反對?”
高文高興得直點頭,眼眸亮晶晶,聲調微高:“是啊,昨天晚上,媽媽還說,以後都不回去了!”
高老先生竟也莫名奇妙地興奮,問:“真的?!這樣可有點意思……”目光回到兒子身上,帶著期翼,“高遠,你聽到兒子說的話沒有?!”
其實,高遠比任何人都清楚,方紫苑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他。
她在高文麵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帶條件,可他該如何跟眼前帶著滿滿期望的家人說明事實的真相?
見高遠還是沉默不語,一家人又沉默了。
對於高遠,他們從來都是無奈,從無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穿梭了大半個城市,我終於來到旅館,薑靖坤等人早已聚集在薑靖坤的房間裏。
我敲門而入,一行人都望過來,每個人的臉上帶著期望。
我帶著淺淺的笑意,走到他們的中間,坐在薑靖坤的旁邊,麵對著眾目聚焦,輕聲問:“怎麼樣?今天去哪裏玩了?”
薑靖坤臉色不變,語氣平和:“我們去了西單。”
“怎麼?”我心裏一驚,頓時眉頭一皺,“不是說去玩嗎?去西單做什麼?”
季小榮嗬嗬笑了笑,憨憨的說:“紫苑,你不是說讓我們路演,把歌曲練得更熟悉一點兒?”
另外幾個人也是一臉的得意之情,薑靖坤滿麵笑容,期待之情滿溢,像在等待我的誇讚。
我的心裏一片荒涼,驚得語調陡高:“你們的意思是,你們把新歌都唱了一遍?”
見我的臉色不對勁,所有人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薑靖坤問:“紫苑,有什麼不對嗎?……”
我看著他們,心情沉重,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擔心編曲尚未成熟,在這大決賽麵前,提前泄露信息反而壞事。可看著他們的滿腔熱情,我又不能給他們撥冷水。
見我愣愣的看著他們不說話,幾個人收斂笑意,甚至緊張起來。
我輕聲說:“你們還要聽我的嗎?”神色冷凝如霜,盯著薑靖坤,“你還要聽我的嗎?”
薑靖坤的俊臉不自然地僵直,看到我嚴肅的眼神,點了點頭,說:“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掃了眼前的幾個人一眼,我鄭重其事,緩緩地說:
“北京不同於東城,在這裏,你們一言一行,無論是誰,包括樂隊的成員,都要謹慎小心,凡事克製隱忍,不要因小失大。以後不要再去路演了,在這裏,我們很難打聽到競爭對手表演的曲目,我們更不能提前把自己的參賽曲目暴露。”
“否則,對手會提前找到我們的弱點,揭曉給所有人,包括評委和聽眾,到時候,形勢將對我們非常不利!”
幾個人頓時嚇了一跳,都沉默了。
我接著說:“我也知道,時間非常緊迫,可我們勢微力單,在我給你們找到老師之前,白天你們就在旅館裏練習,晚上出去走走吧。到外麵散散心,找找感覺,一定要比之前有所突破,否則,這第一關淘汰賽都將難過!”
薑靖坤眼神柔和,關切地望著我,問:“今天你有什麼收獲?”
我保持平靜,沉穩地回答:“今天還沒有,明天繼續努力吧!”
薑靖坤神色不變,星眸閃光,說:“那明天我們就在這裏練習吧,你要是需要我們做什麼,說一聲就行!”
“嗯。”我站起身,“我朋友離這兒比較遠,我先回去,有什麼事你們給我打電話,明天見!”
薑靖坤眼神隱憂:“這麼晚了,你來回跑,自己小心點!”
“好!”
我還是要與他們互相鼓勵,舉手擊掌:“我們一起努力,加油,必勝!”
“啪啪啪!”所有人會意,站起來,舉手默契地擊撞在一起,掌聲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