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似有流光飄渺的花海,婉溪詫異:“春桃,這是哪裏,我怎麼從未在宮中見過如此虛幻如畫的地方?”
春桃也看的癡了,竟是放開了婉溪的手:“太美了,讓我葬在這裏,我都願意!”
或許是因為孕婦本就比較敏感,春桃的那個“葬”字讓婉溪心悸了下,轉眸看著春桃眸中的迷蒙,暗叫一聲不好。
猛然揉著眼睛,屏住了呼吸,那些花海在婉溪麵前閃了不停,漂移不定。
婉溪剛欲轉身,眼前一黑,儼然暈了過去。
昏迷前,一抹熟悉的身影晃到了婉溪麵前,那冷厲的目光,似曾相識。
你是誰?
婉溪感覺自己似乎在做夢,鬼壓床似的總是醒不過來。
花海,花海,不!一定要從花海中醒來!
驀地,臉頰上一片清涼,婉溪大口喘息著猛然醒了過來,秀發已經被水淋濕,依附在臉頰上。
眨去眼簾的水霧,婉溪靜靜看著眼前帶著黑色鬥笠的兩個人,聲音幹啞如風沙:“你們是誰!”
卻是一個如同來自地獄冥府的聲音:“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黑色麵色扯下的同時,婉溪看著那張殘缺不全、似被什麼東西狠狠啃噬後的臉,胃口一陣翻滾,立刻嘔吐了起來。
冷厲的眸子含了吃人的恨,影無雙一瘸一拐地走到婉溪麵前,俯下身子狠狠地抽了婉溪一個耳光,隨即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那張讓人作嘔的臉。
“怎麼?害怕了!這還不是拜你這個賤人所賜!”
說著,影無雙甩下婉溪的臉,尖銳的指甲在婉溪臉頰上狠狠劃過:“你這個賤人!你帶給我的,你一定會千百倍的償還給你!”
尖利的刺痛讓婉溪緊緊咬著貝齒,驀地,啐了影無雙一臉血水:“你怎麼還沒死?莫不是閻王看到你這張醜陋的臉也害怕,不敢收你?”
“賤人!”影無雙怒罵著隨即狠狠按著婉溪的腹部:“我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蝕骨的疼痛讓婉溪淒厲出聲,臉色一片蒼白,冷汗早已將衣衫打濕。
“你敢動我的孩子!我一定,一定碎屍了你!”冷厲開口,婉溪痛到牙齒都在打顫。
影無雙還想把匕首插入婉溪腹部的時候,一邊的花玉容已經阻止了她:“無雙!夠了!”
“你敢管我?”
冷睨了花玉容一眼,影無雙終究是憤然扔了匕首:“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快,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現在的影無雙就像是從地獄來爬出來的修羅,饒是和她待在一起這麼久的花玉容也覺得自己仿佛從來沒認識過影無雙。
“無雙,你知道那人的要求!”
影無雙憤然起身,隨即又狠狠踢了婉溪的肚子一腳,才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婉溪倒吸了一口冷氣,隱約覺得下體一片粘濕,肚子痛到窒息。
莫不是要生了?
孩子現在生下來,一定會死的!
婉溪深深地呼吸著,孩子,你一定要堅持,現在不要出來,不要出來啊。
花玉容淡然掃過婉溪痛楚的臉,摘下了鬥笠。
那是一張已經布滿了皺紋已至花甲之年的臉,依稀可見確實是花玉容,滿頭銀發也漸漸在脫落。
“這全都是拜沈浪所賜。”
狠厲的話語,眸中卻平靜無疑,不似影無雙那般挫骨揚灰的恨,更有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我在想,當時沈浪怎麼不一刀了解了你們。”
被綁住了手腳,隨意扔在一對幹柴上的婉溪咬牙道。
沈浪,還是不夠狠絕!
花玉容神色複雜地掃了婉溪一眼,隨即同樣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關緊了房門。
婉溪慢慢移動著身子,身子笨重且渾身上下疼痛的厲害。
深深地呼吸著,減緩著身體的疼痛,婉溪慢慢向平地上挪去,低眸看了一眼,好在並不是血,隻是影無雙方才潑下來的水。
頭放在地上,雙腿伸在比較高端的幹柴上,婉溪隻是想讓這種方式不讓孩子生出來。
手腳被捆得絲毫動彈不得,想來影無雙在捆著自己的時候是在用著要把自己手腳都弄斷的力度吧。
中途婉溪已經痛暈過去了兩次,婉溪已經不知道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了。
腦袋昏沉的厲害,嘴唇已幹裂到出血,看著木頭婉溪都恨不能上去啃兩口。
沈浪,沈浪,你究竟在哪?
婉溪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力氣在一點點流逝,指甲狠狠地嵌在手心裏,試圖用疼痛去緩解自己的困意。
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這一睡隻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沈浪,你一定,一定要在我昏睡前找到我!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