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裏,韋鈺也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卻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話:“其實當年皇後的血崩之症,是父皇一手策劃的,而金良玉公主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底,所以,他最後才不會殺了韋清。他早就知道韋清是他與皇後的兒子。”
一口氣終於說完,一切真相大白於天下。
棋盤上的棋子再蹦躂,總是躲不過操棋人的眼。
這盤棋的最後贏家,還是那個早早死去的龍皇:韋皓!
這樣大的信息量,一時之間全部湧來,計中計,謀中謀,婉溪艱難地吞咽了下口水,愣愣的問:“你,渴不渴?”
韋鈺已經一口氣喝光了一杯茶水,隨即才看向婉溪:“奶娘,你聽懂了嗎?”
婉溪把韋鈺的話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和沈浪不是親兄妹,我們毫無一絲血緣關係,是不是?”
篤定的話語,誰要是再敢自詡知道了真正的真相地過來說不是,婉溪一定咬死誰!
管他誰的計,誰的謀,她今生今世一定要與沈浪在一起!
韋鈺堅定頷首,他的情報什麼時候錯過?
“等下,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並不是因為不相信韋鈺,而是婉溪實在受夠了假真相的痛楚。
隱隱的,婉溪似乎知道了自己和沈浪身世謠言的罪魁禍首!
晶亮的眸子狠了又狠,厲了又厲。
“是綠蘿告訴我的,她是我母妃身邊的人,這事,她是親耳聽到母妃說的。”
看著婉溪思忖的目光,疑似她不相信般,韋鈺立刻嚴肅道:“奶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比珍珠還要真!”
婉溪磨牙霍霍,抱著大肚子“騰”地站了起來。
“這事,韋清知道嗎?”
額,韋鈺看著婉溪眸中殺人的目光,撥浪鼓似的搖著頭!
嗷!
要是他說出實話了,豈不就等於可以直接給韋清準備後事了?再者說了,韋清也是真的不知道啦!就算知道,也是在這兩天的時候呢!
想著,韋鈺嘴巴一癟,狠掐著大腿擠出幾滴眼淚來:“壞奶娘,你凶鈺鈺,你不疼鈺鈺了。”
怒火中燒的婉溪此刻還記得鈺鈺是誰?
上前一步,一手抱著個大肚子,一手從座椅上撈起韋鈺,呼哧呼哧地向前走去。
被婉溪夾著腰,頭朝下的韋鈺不敢輕舉妄動,怕把婉溪肚子裏的小弟弟晃出來。
隻好抱著婉溪的胳膊,這一鬆手,自己可就成肉餅了。
“咳咳,奶娘,我是鈺鈺啊。”韋鈺仰著脖子看著不知理智為何物的婉溪。
“韋清在哪呢?”
粗聲粗氣一聲吼,韋鈺的身子顫了顫,牙齒顫了顫,聲音更是顫抖似觸電。
“不,不知,道。”
韋哥哥,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你說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讓能讓沈浪都不敢去招惹的妖孽小奶娘。
“姑娘,您……”
春桃剛巧過來,卻不想正瞅見一個圓鼓似球的身子一閃而過。
這不是自家姑娘又是誰?
頓時抱著糕點向前跑去:“姑娘,姑娘,你去哪啊,等等我啊。”
從飛龍殿走出來的韋清遠遠地看著大肉球夾著小肉球走向自己,眸中有些模糊。
今生,竟是還能看見自己最愛最親近的兩個人,又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隻是,為何是夾著?
輪椅呢?難不成為韋鈺又給壓壞了?
正疑惑著,小肉球已經被狠狠地丟在了懷中。
韋清立刻接住了砸向自己的韋鈺,胳膊有陣陣的麻痛感。
“鈺鈺,你又重了。”
韋鈺卻更加委屈:“我隻是把奶娘的身世告訴了她罷了。”
“什麼?!”
韋清驚叫,驚落了城外千裏外紫竹林裏的烏鴉。
看著就要落荒而逃的韋清,婉溪已經先快一步地揪住了韋清的官服。
“給我站住!”
“溪兒,孕婦是不能生氣的。”
“就是,奶娘,對小弟弟不好,會讓小弟弟在娘胎裏就變成氣鼓鼓。”
聽到了稟告立刻走出來的沈浪看著拉扯在一起的三個人,為什麼會有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溪溪,清王和賢王不喜歡曬太陽,還是我陪你去吧。”
說著,對著韋清和韋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立馬遁地。
發狂的孕婦大人,可是連他這個一國之皇都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