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謊,說謊!母妃不會這樣對我的,她是不會這樣對我的!”韋鈺尖叫著,狀若瘋狂,如果真若韋清所說,那他的母妃,究竟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女人?為了一己之利,竟不惜以自身性命為誘,也要讓他去恨毒了韋清嗎?
他不信,他不信!
他雙手拚命的捂著頭,可腦子裏又一個有清晰而堅定的影像在提醒著他,皇兄所說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真的……
他想起了最後一次見母妃時的情形,那樣的怪異,又想起了母妃身邊的綠蘿……
天!
母妃,為什麼要這樣?
“呀,真是一個小孩子,天真得可以,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了?”
許久不出聲的阿意同意的搖搖頭,很是小大人的語氣,陳太醫忍不住一笑,這丫頭,好像她多大似的。
看一眼韋鈺,跟著點頭道,“小王爺,當時情形,微臣也在的。那日微臣為太妃娘娘診脈,所發生的一切,都全部看到了。皇上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太妃寧死不願說出皇上身世,所以……便自己毒死了自己,嫁禍了皇上,為的,便是要讓你恨著皇上。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毀了皇上。”
卻也要毀了這個江山了。
自古紅顏禍水,貽誤江山……明太妃的恨,也算是極毒的詛咒了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母妃,母妃,我不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韋鈺頭疼欲裂的叫著,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啊。
母妃為了一己之私,果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他,也如願的按照母妃的設想,派了綠蘿前往朔月與風沁聯手,現在,卻是悔之晚矣!
“皇兄,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鈺兒錯了。風沁大軍已從密地開進,是我……是我讓花玉容影無雙帶他們進來的!”
韋鈺痛苦的懺悔著,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花玉容影無雙,自從成為廢人之後,便被我秘密收為己用,連同月無殤……他們都是我的人。我讓他們喬裝成公婆,賣著殺人香,助風沁殺了朔月先皇,登基為帝,然後……又讓他們帶了風沁大軍,進了天龍……皇兄,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我為了報仇,迷了雙眼,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父皇啊!”
韋鈺絕望叫著,“撲嗵”一聲從輪椅上摔下,一步一步爬到韋清麵前,韋清痛心看著他,顫著聲音道,“鈺兒……你心裏有恨,為什麼不能跟我直說?我天龍大好的江山,真就這樣斷送了嗎?我們就算死,又有何麵目去地底下參見父皇?”
原以為一切,都是他無能,沒有能力守不住這大好江山。卻原來,鈺兒這個好弟弟,竟是將一切都算得準準的。
韋鈺“啪啪”的打著自己,“皇兄,我真的知道錯了,融雪穀之事,也是我與風沁一起商量的……”
“原來都是你啊……嗬!我的好弟弟,真是一個好弟弟啊!”韋清閉了眼,慢慢的彎腰,雙手將他扶起,月無殤麵無表情的推了輪椅過來,接口道,“小王爺的意思,非是我當日截不下沈浪兩人,隻是小王爺有話,不許傷害他的奶娘!”
“所以,你才會失手,才會任由沈浪他們走了?”
韋清仰天長歎,“這都是命啊!合該天亡我朝!”
能有明太妃這樣一個計謀惡毒的女人,臨死都不放過他,又有韋鈺這樣的一個從不顯山露水的高人智囊,他敗的,不冤!
“既然一切都說明白了,該上路的,就上路吧!”
緊閉的殿門再度被人從殿外踢開,沈浪淡淡的聲音涼涼的響起。
這一場預定為兩個月的決戰,卻用了不過一個月時間,就摧枯拉朽的結束了。
這其中固然有韋鈺的功勞,但與婉溪的各種籌謀,卻是脫不了關係。
“溪,你終於來了……”
韋清起身,複雜的一聲輕歎,在周圍僅僅數人的護衛之下,以一個亡國之君的姿態,見到了他心目中,最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我輸了。”
天龍大殿中,風沁幹脆利索的認輸,“從今天起,我不再是天龍皇帝,不再糾纏於溪兒……”
手一揮,將一隻玉製的盒子拿上來,遞給了沈浪,“這是百寒的解藥,給她服下吧!”
沈浪接下,悠悠然的道,“我們的賭約,隻有這些嗎?”
風沁挑眉,笑眼宛然,“那麼,月皇以為,還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