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明硬著頭皮送走林相國,心頭一口氣喘不上來,張嘴就要噴出一口鮮血,又被他生生的壓製而回。
“皇上,保重龍體啊!”
小福子緊張的上前扶著,低聲勸慰,金世明無力的罷罷手,小福子心有靈犀,扯著嗓子道:“皇上有旨,今日睿王大婚暫時取消,各住臣工請回!”
餘音繚繞,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無奈歎息。
轟轟烈烈一場大婚,最後卻變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朝堂眾人各懷心事一一告退離去,這其中竊喜者有之,憂慮者有之,卻又是一番明爭暗鬥的朝堂政治。
“皇上,既是睿王逃婚,朕也該回去了,就此告辭了。”
待得眾人離開,韋清笑意吟吟的打了個招呼,也走了。
跟著離去的,還有韋鈺,以及他的那兩個暗衛。
熱鬧沒得看了,他也不愛留著了。隻要沈浪與婉溪大婚不成,他就大大的滿足了。
“龍皇不送!”
金世明心神俱傷,也懶得去招呼他,倒是跪地的風沁,一向清涼溫潤的眼底,難得湧上一抹寒。
韋清,你真的隻是來觀禮的嗎?為何,他竟感受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重?
“阿沁,他們都走了,起來吧!”
轉過身,揮手將小福子也退下,金世明一屁股跌坐在地,蒼老的麵容,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不止。
風沁歎口氣:“皇兄,是臣弟無能,沒想到……”
金世明打斷他:“現在自責無用!阿沁,朕給你五千精兵,天黑之前,把睿王給朕抓回來,能做到嗎?”
“這……”
風沁怔了一下,皺眉道,“皇兄也知道,睿王不是普通人,他不止是朔月唯一的皇子,他的身後也有相當深厚的勢力,別說五千精兵,便是五萬,也難以將他追回的!”
那樣一個智計百出的人兒,既然決定要走,又怎麼可能被輕易抓回?
更別提,沈浪手裏所握有的力量,足以顛覆任何一個國家!
“可是……他真的就這麼走了?”這偌大的一個國家,他一點就不留戀?
金世明頹然的卸下了一身的高貴,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而是一個牽掛兒子的慈祥父親。
風沁垂了眸,餘光看著他,到底,他還是想將這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吧?
攏在袖間的十指,慢慢攥了起來。
他說的,不會與沈浪去爭這個皇位,可假若,沈浪若是主動放棄的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氤氳的眉眼變得陰冷,麵色堅毅。
……
韋清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單純,這是眾所周知的時候,但沈浪從來沒想過,婉溪竟會這麼容易的就中了韋清的挑撥離間之計。
他手裏握著婉溪留下的那一紙留書,沉凝的臉色幾乎能滴出水來。
“主子,我們,現在往哪裏走?”
雲落吞了下口水,硬著頭皮上前問著。少主夫人這一次的離家,跟他有莫大的關係。
若是,他能將韋清那個家夥看好,或者,能早早將少夫人懷孕的事情告訴少主,是不是就會能防止這一次出走事件的發生?
再不濟,少主也能夠及時的做些防備吧?
可惜,這世上什麼藥都有賣的,就是沒有後悔藥。
“自今日起,你便到惡魔島吧!”
沈浪看他一眼,涼涼的說著,“我的身邊,不需要無能的人!”
雲落頓時麵如土色:“少主,屬下知錯。”
“少主……”
雲離猛的一驚,想要求情,卻在沈浪一記涼涼的目光中,吞下一切想要出口的話。
雲離雲落頹然的低下了頭。
有些時候,有些錯誤,可以犯。
但雲落這一次犯的錯,任誰都無法原諒。
沈浪視線從手裏的留書上掠過,他緊抿的唇角,閉成一條直線。
他與她,親兄妹啊!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是多麼殘酷的打擊?
“她在哪裏?”
良久,他淡淡的問著。
天龍,月華宮。
明黃的燭光下,正值風情的明太妃娘娘“啪”的將桌子一拍,怒道:“你說什麼?這消息準確嗎?!”
該死的韋清,他竊了天龍的整個皇朝還不算完,還要把那個禍國殃民的賤人帶回來嗎?
“太妃娘娘息怒,奴婢聽說,小王爺他……”綠蘿話到這裏,又遲遲頓住,明太妃眉眼一厲:“說!”
自打韋皓這個先皇死後,她的身份,已由最受寵的明妃娘娘變成了現在的明太妃娘娘,勢力,大不如前。
“回太妃娘娘的話,奴婢聽說,小王爺……已經不再能再走路了。”
綠蘿聲若蚊蠅的答著,強行頂著撲麵而來的巨大壓力,渾身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