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逐命,他認得的。
韋皓手底下四大殺手,影無雙,花玉容被關入大牢,可外麵還有風逐命,月冷殤。
剛剛傍晚時分,在雲樓婉溪的房間裏,他見過了月冷殤,卻沒想到,風逐命居然會在這裏。
若他在,他帶著娘親逃離的機會,又有幾分?
“皇上,你幾時知道,清王爺,是我的孩子?”
金良玉突然出聲,她如畫的眉眼,精致的五官,縱然肌色病態的蒼白,卻更顯一種婉約的風情。
韋皓看著她,眸光微微一閃,“一直,便知道!”
金良玉:“……”
她默默的抬眸,看著他:“很好!”
韋皓的隱忍,出乎她的意料。
那時候,韋皓的一個嬪妃與她剛好同時生產,為了保住自己的骨肉,她用自己的兒子,換走了那個嬪妃的兒子,然後,那個換來的孩子,死在了韋皓的手下。
卻沒想到,她所做的一這一切,韋皓居然全都知道!
那麼,他又是怎麼做到,養育了韋清二十多年呢?
“娘,這……”韋清卻愣了。
他既然早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麼還要與他父子相稱這麼多年?
韋皓眸光閃爍,冷哼道:“你以為,朕的太子之位為什麼遲遲的懸而不落?是真的想要考究你嗎?”
韋清身子一顫,忽的想到韋鈺。
怪不得,一直以來的傳言,是韋皓想要立韋鈺為太子。
韋皓又道:“朕若是一輩子沒有皇子,那便將你收歸名下,殺了金良玉,立你為太子也無防。可天不絕朕,朕有了韋鈺,所以,你以為,留著你還有用嗎?”
為了他的江山永固,他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得出!
“嗬嗬!原來……你打的竟是這樣一個算盤?”
韋清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譏諷,笑得肆意,“原來,我從始至終就是一個棋子,是不是?一個用來牽製我娘親,用來達到你目的棋子,對不對?”
原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是活得挺不錯的。
至少,韋皓沒有一開始就殺了他呢,而是一直等到了現在,等到了現在的真相大白!
“是的!你是她的兒子,也是那個人的兒子,朕自然是不能留著你的!不過……若是殺了你,你的娘親,她也不會活的。”
充其量,也不過是相互牽製而已!
韋皓的冷酷,已經到了不可醫治的地步!
為了達到目的,為了留著金良玉這個女人不死,他不擇手段!
“你愛我嗎?”
金良玉沉默良久,淡淡的問著。
她突兀而深深傷感的話語一時間讓韋皓失了神。
“愛!”
韋皓說,“玉兒,我怎麼能不愛你?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若是不愛,又何須天天想,夜夜盼,我想你念你,無數個日日夜夜,你怎能問出這樣的話?”
韋皓明顯的有些激動,他手裏的長劍握不住,“當啷”一聲墜地,再也不想理。
自古有言:愛江山,不愛美人。
他江山也要,美人更要。
金良玉長歎一口氣:“既然愛,那又為何用我來擋劍?”
剛剛韋清那一劍刺來,韋皓下意識的動作,也配稱得上愛?
韋皓一怔,繼爾臉色微變:“玉兒!剛剛是我的錯。我……我根本沒想到那麼多。你原諒我好不好?”
“好!”
金良玉一口答應,“原諒你可以,不過,我要你為我去死,現在,立刻,你願意嗎?”
“願意!”
韋皓想也不想,“你要我死,一句話就夠了!”
俯身撿起長劍,風逐命頓時蹙眉,韋清微微震驚的抿了唇,金良玉眉色瀲灩,“皇上,你若死,我金良玉不獨活。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跟著你!”
婉溪隱在宮中的廊簷下。
她微微胖的身影,在這暴雨傾盆的夜裏,倒也頗顯靈活。
也不知是宮裏太亂,還是她的運氣異乎尋常的好,倒是讓她兜兜轉轉的來到了她曾經差點就被韋皓吃幹抹淨的月華宮裏。
眼下,韋皓不在這裏,倒是有一個身段極是窈窕的美麗女子,一身宮裝,華麗尊榮的坐在宮中。
婉溪細細看去,這女子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轉身正欲離開,有宮女的聲音恭敬的響起:“明妃娘娘,皇上正在上書房,胡統領奉命鎮守,無詔不得入內!”
婉溪的腳步頓時停下。
果然,是在上書房麼?
明妃歎了一口氣,記憶中那囂張霸道的聲音,此刻顯得有些疲累,從婉溪這角度看去,明妃像是擺了擺手,道:“罷了!皇上既在上書房,那便由著他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