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統領,你在這裏守著,本王進去保護父皇!另外,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違者,殺無赦!”
他青色的衣袍揚起,飛身就衝入上書房。眼前一花,胡漢山無奈的攔下:“王爺,皇上有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違者,殺無赦!”
一模一樣的兩道命令,胡漢山很糾結。
韋清:“……”
他意外的頓了一下,奇怪的道:“父皇,也是這樣吩咐的?”
“是!”
胡漢山眼光垂下,極是無奈。
也不知道這一對父子到底在玩什麼?
同樣的命令,他到底該聽誰的呢?
雖然皇上為大,但這清王爺,也是日後繼承大統的第一繼承人,得罪了清王爺,也是不好受的。
“既如此,那本王就更該去了!”
韋清立即嚴肅道,“父皇的命令,隻針對一切有危險的人物靠近,本王是父皇嫡親的皇子,理所當然進去保護父皇!胡統領,你身為皇宮第一侍衛統領,必須要確切保護父皇的安全,萬萬不可掉以輕心,知道了嗎?”
韋清義正詞嚴的一番理論,合情又合理,胡漢山也深深覺得極其正確。
當即挺胸而立,誓死保衛上書房:“王爺!這裏一切交給屬下便好!請王爺一定保護好皇上,屬下銘感五內!”
韋清:“……”
那是他爹啊,銘感五內的……也該是他才對吧?
轉身進了上書房,胡漢山恭敬的送著,韋清轉身的瞬間,唇角的肅然變得殺氣氤氳。
站在上書房,他雙眼看了一圈,打開了牆上的暗門。
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他靈巧的滑了進去,暗室的門便無聲的合上。
暗室裏燭光搖曳,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分別。
他走了進去,身後的影子便被長長的拉伸了開來,時時刻刻都在傳遞著它的陰暗與森冷。
韋清每一步都走得極小心。
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但這一次,卻是光明正大的。
忽的,前方燈光閃爍,有低低的話語聲傳至耳際。
他心下一動,側耳聽著……
小小的空間裏,充滿了濃濃血腥的味道。
韋皓的確是受傷了。
而可笑的是,受傷之後,他哪裏都不想去,甚至都不想找禦醫來看,他直接便來找了她。
他的心裏,一直是深愛著她的,是嗎?
單薄的床上,他靜靜的躺著,受傷的右臂,血流如注。
昏暗的油燈下,那點點滴落的血跡,便如同魔鬼張開的翅膀,一步步的向著他的生命邁進。
金良玉淡淡抬起了頭,多日不見,她仍舊美得驚人,也美得……如同冰雪。
韋皓眸光輕閃,苦澀的道:“玉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朕麼?”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便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卻偏偏的,這個女人,他費盡了千辛萬苦,卻總也走不進她的心。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是千年的冰玉做的。
哪怕你的火勢再旺,也休想融她一絲一毫。
金良玉一如概往的扯了扯唇,算是笑了,也根本沒有笑。
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這般的獨處,習慣了這樣的囚禁。
習慣了……生不如死的活著。
也習慣了……被這樣一個男人,用一種愛恨糾纏的目光,深深的看著,愛著,又恨著。
“玉兒,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再也不理我麼?”
韋皓眸中受過一絲沉暗,他掙紮著起身,右臂的鮮血流得更快,“玉兒,你說話,隻要你說話,我什麼都答應你。哪怕,你要了我這條命,好麼?”
他的話語,哀求而卑微。
曾經那般雄心壯誌,意氣風發的他,卻在碰到她時,最終變得可愛,而又可憐。
得不到她的愛,便永遠的囚禁了她的人,這樣……也好。
“我要回家!”
淡淡的四個字,驟然間從她唇間吐出。
韋皓頓時驚訝,繼爾又驚喜萬分:“玉兒,你……你真的跟我說話了?你原諒我了對不對?玉兒?”
他驀的坐起身子,用他受傷的右臂晃著她,金良玉微微擰眉,眸色平靜的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嬌豔的紅唇,像極了一朵開在溫室中的小白花。
縱然美麗,但也脆弱得禁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她不說話,韋皓心中的驚喜,便慢慢的涼了下來。
從他囚她至今,已有將近二十餘年,她從來就沒有跟他說過話。
今天,這是第一句!
他本該是開心的,高興的……但是,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回家麼?
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