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然皺了眉頭,這時候想起了婆婆搬過來的現實,不由咒罵了一聲,重新躺倒在床上。
木門鍥而不舍地被拍響,發出響亮的聲音,顧筱然聽得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想衝出去對著婆婆一陣大罵。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她隻能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讓她多拍一會兒門,冷著一張臉打開了房門。
“婆婆,有什麼事?”
顧筱然的語氣是不耐煩的,嘴角已經翹了起來,麵無表情地望著她。
楊麗萍本就敲門敲得煩躁,一看顧筱然這興師問罪的模樣火氣一下子被點燃了,她看了滿室的黑暗,不滿地說:“這都幾點了,你還起不起來了?你窗簾都沒拉,被子都沒疊,還有沒有一點媳婦的樣子了?”
顧筱然的目光也往自己床上掃過,疑惑地看著她,這關媳婦的樣子什麼事?
“哦。”她慢吞吞地應了一聲,直接走到床邊,開始疊被子了,反正現在也睡不著了。
楊麗萍看顧筱然聽了訓斥,立馬得意了起來,擺出婆婆的架勢,接著訓斥著:“你現在幾點起來了?做的飯菜都冷了,還要熱一下,一大家子的人都要順著你,你還有沒有規矩了?”
顧筱然將被子一抖,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問:“今天的飯是你做的?”
那神情是在說既然不是你做的飯,你瞎操心什麼?
“不是我做的,你就不能給保姆省事嗎?你要不要到處給別人添麻煩,特別是我兒子,為你的事都要煩死了!”
楊麗萍不耐煩地說,大力皺起的眉頭都能夾一個蒼蠅了,這種表情讓她眼角的魚尾葵清晰可見,整個人顯老了好幾分。
顧筱然淡定地看著她這副醜陋的模樣,很想遞給她一麵鏡子。她走到梳妝鏡麵前,拿起梳子梳著頭發,淡漠地說:“保姆工資是司慶墨發的,不愁你為她們操心。至於你兒子對於我這個麻煩挺喜歡的,我再怎麼麻煩也比不上一個傷天害理,壞事做盡被休,而且還經過監獄裏的人強!”
“你你……”這話一針見血,楊麗萍的臉色青白交加,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顧筱然對著她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房間。
楊麗萍被打擊了一下,依然不肯罷休,過不久又來各種挑刺,被顧筱然無視個徹底。如果顧筱然有記憶的話,會發現她的手段和對付夏霖時沒什麼長進,不過相對於來說溫和多了。
一天過去了,顧筱然風輕雲淡地坐在沙發上麵看電視,心不在焉地拿著遙控器換台,等著保姆做好晚飯,廚房裏已經有飯香味傳來。
“你到底有什麼聽我說話,顧筱然,你給我放認真一點!”楊麗萍說得口幹舌燥,看著顧筱然這個模樣,心中愈發惱火起來,她忍不住衝著她嘶吼道。
顧筱然轉頭凝視她,迷茫地問:“什麼?”
楊麗萍被氣得半死,覺得自己過來就是一個錯誤,怎麼顧筱然失個憶整個人變了這麼多,她都不好拿捏在手了。
她翻了一個白眼,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說:“筱然,你別任性,這個孩子不是慶墨的,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和慶墨該怎麼生活?這個孩子長大後怎麼辦?以後他要和小惜爭家產怎麼辦?你還是太年輕了,以後的事情不考慮好,可難受著了……”
顧筱然顯然被說中了心事,黑黝黝的眼珠轉動了一下,看著楊麗萍,似乎在催促她繼續說下去,她的眉頭已經糾結了起來。
楊麗萍歎息了一聲,用憐憫的目光望著顧筱然,好像真心為她著想一樣。
“也不是我們不講人情,非要你打掉這個孩子,而是這個孩子確是會影響你很多,哪怕鬧得你和慶墨感情不和,他要離婚,你也會留下他嗎?”
顧筱然一時沉默,她考慮了很多,腦袋亂糟糟的,但她還是一字一頓地說:“司慶墨不會這樣對我的。”
楊麗萍還準備再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顧筱然隻冷冷地看著她,直接起身就出門了。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顧筱然心情煩躁極了,她準備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帶手機出來,怪不得司慶墨還沒打電話過來。
晚風泛涼,顧筱然穿得並不多,身上帶了一股涼意,但她卻還不想回家,不想和婆婆再發生爭吵。
這個孩子留還是不留?
顧筱然歎了一口氣,她究竟對司慶墨的感情沒那麼深,去昧著自己的良心,失去一個孩子。
司慶墨現在對她來說,也隻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還做不到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