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名譽她可以不要,臉麵她也可以不要,她甚至連尊嚴都可以全部拋棄,但唯獨這家,由母親一磚一瓦建設起來的醫院,她不能讓它落到害死她母親的凶犯手中。
憑借著那股執念,顧夢然拖著受傷不淺的身子幾乎走遍了整個血液科,不過奇怪的是不但沒找到應該還在處理事宜的顧洪峰,就連白依依這個‘病人’也不見了。
心裏陡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顧夢然不由的加快的腳步。
“唔……”
沒想到下一秒,迎麵就撞上一個步履匆忙的人影,身上的傷口被這麼一撞就開始叫囂起來,疼的顧夢然齜牙咧嘴半天緩和不過勁來。
柳眉擰成了川字,雖然被撞的很痛,但顧夢然卻沒有心思去看到底是誰撞了自己,稍微緩和了一下就準備離開去找顧洪峰,那人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聲音裏充滿了驚訝:
“顧醫生?你在這裏?我找你好久……”
隻是話說到一半,那人就說不下去了,沒抬頭去看,顧夢然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個人就是白睿。
白睿的目光在顧夢然的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次,然後才皺著眉,聲音裏滿是歉意:“對不起……我一聽說這件事就馬上過來了,隻是沒想到還是晚了。”
說著亓官睿就準備伸手去扶顧夢然,不過顧夢然晃了晃身子,躲開了亓官昊的手。
現在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亓官睿,雖然說這件事不關他什麼事,但總的來說也是他引起的。
顧夢然不想遷怒於誰,隻是現在真的一點也不想在亓官睿的身上浪費時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見顧夢然躲開的自己,亓官睿垂下了頭,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低著頭,眼裏略微帶著一絲委屈和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看起來不禁覺得可憐的不行。
但顧夢然依舊沒理會他,隨便應付了一句沒事之後,顧夢然就拖著殘破的身子準備去往顧洪峰的辦公室。
一見顧夢然還要繼續走,亓官睿有些著急,他一把攔在了顧夢然的麵前,不讓她繼續前進:“你要去幹嘛?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你想要做什麼?”
顧夢然此刻連喘氣都覺得胸口疼痛不已,連開口都顯得很吃力,她努力的抬起頭,看著亓官睿那雙明亮的眸子:“讓開。”
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這兩個字之後,顧夢然扶住牆準備繼續走。
亓官睿幾乎可以說是整個愣在了原地,這還是他記憶中的顧夢然麼?
記憶裏的顧夢然雖然不愛笑,但總是帶著淡淡的恬靜,話不是特別的多,但那似水的眸子裏的倔強是那麼的明亮讓人心動。
而現在的顧夢然,不僅僅渾身上下都是傷,頭發淩亂,臉更是髒的幾乎要看不見她的全貌,那雙總是閃著光亮的眸子,此刻也變得黯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