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清不以為意,挑了挑眉,對自己的裝束沒有隻言片語的解釋,還故作親昵的在他的臂彎處挎了一下,“你不是著急嗎,咱們走吧,遲到不好。”
她假惺惺的語氣,伊森聽的一清二楚。
上車後的沈長清沒有坐如針氈,卻讓人感覺她並不安穩,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和挽他手臂時露出狡黠笑容的她,判若兩人。
他叫了她一聲,沒有叫緹莉,而是沈長清。
叫她全名的時候,往往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抬眼看他,兩人之間的氣流隨著對視,靜止了。
車還在加速趕往顏氏酒店的宴會廳,司機提示再過一個紅綠燈就到了。
“停車!”
很意外的,伊森叫停了,他先動搖了。三百多天了,他把能給的都付出了,可至今,沈長清看他時的眼裏,依舊是一潭死水,風吹不動,刀槍不入,他努力過了,盡力了,從她抱著孩子從他麵前帶著防備的動作離開時他的心就開始冷了。
這個女人,終究不肯從了他。
婚姻、孩子、家庭,他所認為的能拴住她的一切,都是扯淡。
司機被交代在車裏呆著不許出來,他直接將沈長清拽出了車。經紀人在副駕駛,看到他如此粗魯的行為,剛要提醒他接近宴會廳了記者很可能在路上,伊森瞪過來一眼,經紀人立馬憋了回去。
沈長清整了整裙子,波瀾不驚,“怎麼了?”
“沈長清,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眼裏心裏到底有沒有我,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麼,避難所?還是替代者?現在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你還是沒能融入我們的生活裏,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像一個有家的男人,沒人會等我期待我回家,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你現在就告訴我,或者,你想怎麼辦!”
伊森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語速比平時快了一倍,沈長清還沒做好實時翻譯的準備,他說完後好一會她才在腦子裏整理完他所有的話。
在伊森看來,這段時間她在認真考慮。
沈長清卻突然向他彎腰鞠了一個躬,幹淨利落:“離婚吧。”
伊森張著嘴,嘴角抻動,手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撕爛了才抽出一根煙,煙已經叼在了嘴裏打火機卻怎麼也打不著。
“媽的!”他一股腦的全扔了,想哭又想笑的樣子讓沈長清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握住他的胳膊,央求道:“別去參加宴會行嗎,你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相信我。”
伊森緩緩的抬起頭,歪著腦袋冷笑了一聲。
......
當明裏暗裏的攝像頭對準宴會廳的中間區域時,最重要的人物出現了,饒是見慣了這種場合的明星大腕們也收斂了隨性,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來。
顏氏前兩天放出消息,今晚的宴會記者可以拍照錄像采訪,隻要信息真實,可自由上傳,公關部門不會無端維權。
從進門的紅毯走到宴會廳中央,沈長清的手被攥著顏謹的掌心裏,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她盡可能的保持自然的狀態,不微笑不沮喪,還是被眾多盯著她的眼睛搞得不自然了。腳步挺穩後,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刹那間宴會廳暗了下來,無數個螢火般大小的燈光層層亮起,慢慢的彙集移動到最中央。
大廳各個角落的音響開啟,緩緩地響起了浪漫的鋼琴曲,前奏不知不覺拐了彎,拐到了大家都熟悉的旋律。
開始有人跟著哼,天空之城,沈長清最鍾愛的小曲子。
沈長清知道顏謹要求婚了,但是她不知道下一步他還會帶給自己什麼驚喜,她將自己的感動都藏了起來,怕現在表現的話接下來沒有無以言表。
眼前的身影矮了下來,顏謹單膝跪地,很快一枚無比熟悉的鑽戒被舉到了沈長清麵前。
伴著流暢的曲子,他毫無植入感的聲音和音樂配合的天衣無縫。
“沈長清小姐,接下來我要求婚了,我的告白可能有些陳詞濫調了,但是我的心意是獨一無二絕有僅有的。”
他收起了不著調的笑,語氣嚴肅認真。
沈長清放慢了呼吸,與他對視中沒有一刻的閃躲,她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