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伊森的出現讓沈長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恨不得跪到伊森腳邊,求她去救救孩子。
“怎麼了?”他一臉驚慌的攔住沈長清要下床的動作。
“孩子……”沈長清扯他的衣袖,眼裏瞬間含滿了淚水,“孩子被人帶走了……”
“什麼?!”伊森的反應比沈長清想象的更激烈,臉上瞬間布滿了陰霾,剛要責問,看到她的眼睛,頓時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拉開關上,門軸吱呀的響,像風吹進破窗戶,擾的人不得安寧。
伊森小跑著來到嬰兒房,抓住一個護士便問:“我的孩子呢!”
護士覺得莫名其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在那!”伸手給他指了一張床。
他一個箭步過去,看到裏麵熟悉的麵孔之後這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孩子睡著,小嘴砸吧著,睡得美滋滋的。
“先生,不好意思這裏不允許……”護士過來跟他解釋,這裏不允許隨便進入。
他連連點頭,又看了幾眼才出去。
沈長清的傷口被扯的像重新撕開了一樣,但她沒空管傷口,她坐的直直的,在床上惴惴不安的等著伊森的消息。
慢慢的,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
見不到伊森她找來醫生。
人一進來還沒站穩她就問:“你們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兒去了?”
醫生一頭霧水,找來專門負責的護士詢問。
沈長清還沒開口,伊森跟沒事人一樣一臉平靜的進來,手裏還拎了兩份盒飯。
“這是怎麼了?”他見這陣仗,起初還覺得好笑。
沈長清表情在見到他之後越發的難看,他好像置身事外的樣子,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去哪了,我不是讓你去找孩子嗎?”沈長清懷孕八個月都沒有出現過狂躁不耐的情緒,就在生完孩子這兩天,全一股腦的出來了。
他以為有什麼大事呢,“我去過了,孩子平平安安的在嬰兒房裏,我問過了,明天就可以出來了。”
他把飯放在櫃子上,擺擺手叫別人都出去,他討好的坐過去摟住沈長清的肩膀,“你是不是剛生完孩子情緒不穩定做噩夢了?咱們的孩子好好的呀,沒有人帶走他,護士說了,他一定都在那呢。”
他搖身一變,又變成溫柔貼心的好丈夫,完美的讓沈長清挑不出一絲瑕疵。
“是嗎......”孩子好好的待在嬰兒房裏,沒有離開過,那顏謹......是不是真的是她做夢了。
怎麼可能那麼真實。
不是!
胸部的疼痛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顏謹他來過,他還給她兒子喂奶了,他還......
沈長清不由的紅了臉,仿佛濡濕感還沒有消失,他的水漬還沒幹......
她把手伸進被子裏去摸自己病服上的紐扣,最後一顆沒有係上,是真的,他確確實實來過,那顆扣子是她從他手裏扯過來的,怕他再得寸進尺。
“緹莉,你是不是不舒服,傷口感染很容易發燒的,你是不是流血了,臉這麼紅,我去叫醫生......”
她一把拉住他,對伊森,她有種深深的罪惡感,她衝他微笑了一下,“沒事,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有點熱。”
伊森重新坐下,“可能是屋子裏沒通風的原因,要不明天我推你出去走走?”
飯香味從飯盒裏悠悠的飄出來,沈長清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饞的厲害。
伊森得不到回應,沿著她的視線看到了櫃上的飯盒,心領神會,“餓了吧,我買的烤肉飯。”
伊森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架起來,把飯盒拿上去擺上,剛要拆開,沈長清叫了他一聲。
他停住動作,抬頭看她。
“剖腹產的產婦一個星期後才能吃這種東西,而且,”她頓了一下,看向窗外的光影綽綽,“坐月子期間不能受風。”
伊森緩緩的放下拿著餐具的手,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一副難掩的尷尬,他收了飯盒,幹笑兩聲出去了。
沈長清歎了口氣,有點渴,扭頭找水發現杯子裏已經空了。
她醒來的第一天就這麼多糟心的事。
扶著床沿小心的躺下,這時候傷口的痛感才被她感受到。
腹中空空,痛感濃濃,這些,隻有睡著了才好受。
街邊的一個小酒吧裏,顏謹手邊的空酒瓶多了一個又一個。
執著的女孩坐在他對麵,拄著下巴看他一瓶一瓶的往嘴裏灌。
來酒吧的人要麼特別開心,要麼特別難過,自打這個男人踏進這裏第一步時她就看出來,他是後者。
沒有人來這裏還將自己的情緒藏著掖著,他的臉陰的可怕,眼裏要噴出火來。
在吧台上一拍,叫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