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清出發了,走之前把杜佳明安置妥當,連麵都沒見就帶著小助理踏上了去伊春的火車。
北京的冬天霧藹藹的,冷的時候下雨夾雪,痛痛快快的大雪很少,這幾年深受霧霾的荼毒,更是讓人愛不起來。伊春就不一樣了,開發不久的旅遊區,空氣潔淨,見大雪也敢愛敢恨的下起來,沈長清她們要去一個即將開發的村落,進村的路還在修,可行的路不寬,又被雪擋了一大半,她們隻能從接待車上下來,自己走進去。
穿得厚行動受阻,沒多久就氣喘籲籲起來,沈長清叫黃珊珊慢一點,兩人一起邊走邊觀察路邊的房屋,靠路邊的大多是新房,牆體彩色的漆還泛著新光,獨棟的小樓為了迎接遊客粉粉刷上了斑斕的顏料,在這一片雪白中顯得靈動可愛。
這裏還沒有完全當做度假區對外開放,但早有一些商家嗅到商機在這定了商鋪,新做的招牌還沒撕下塑料膜,也有店鋪裏已經開始叮鈴咣當的裝修了。
沈長清越看越滿意,真是愛死了這世界變成雪白的感覺,對在這裏開酒店有了更大的期待。
這裏少有的幾座大樓都是當地政府蓋的,位置都是前路後山,有一條小溪流經,休閑價值很不錯,沈長清他們住的是政府安排的小院,一共兩層,找了個當地阿姨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黃珊珊捧著個滾圓的大雪球從外麵回來,叫了沈長清出來看,沈長清笑她孩子心性,袖子手套都濕了,可沒一會她自己也踏進了雪裏。
房子之前沒人住,知道他們來才臨時掃了條連接大門和陽台的路,周圍的雪還是幹幹淨淨的呢,一點泥土都沒沾上。
又叫了幾個有興致的男同事出來,幾人堆起了雪人,男生力氣大,把小路邊的髒雪用鐵鍬聚集起來,壘成胖胖的身子,大頭純白的,沈長清和黃珊珊兩人滾的呼哧呼哧的直起腰一看也還不大,又不敢把這種細活交給男同胞們,生怕他們弄得不圓還沾上土,就讓他們去歇著去了,兩人跟接力似的你滾一截我滾一截,留下一圈一圈的軌跡,最後是黃珊珊把差不多完工的雪球從院門口處抱回來的,沈長清扶著它小心翼翼的往堆好的身子上放。拍拍手套上的雪,大功告成。
這時阿姨通知她們飯好了,兩人跑去先吃飯了。
奔波了一天的五個人吃的都很香,餓了很久的沈長清也開始不住嘴的往嘴裏塞東西,又心心念念這院子裏的雪人,含糊的在餐桌上問:"咱們用什麼做雪人的鼻子眼,大江,你那條紅領巾帶來沒。"沈長清調侃道。
眾人紛紛大笑,"也不知道大江給賣家說了啥居然把圍巾發成紅領巾,哈哈哈……"
"大江,給差評!"
大江給了他們一記白眼,"我給我兒子提前備下不行啊。"
"女朋友都還沒影呢。"悠悠的傳來一句低語,又引來一陣哄笑。
飯後幾個人一起找了煤渣和餅幹做雪人的眼睛和嘴,沈長清讓人去屋裏切塊胡蘿卜尖,自己拉著黃珊珊去外麵找小樹枝,女生想做個睫毛,連雪人都要做的美美的。
天差不多黑透了,沈長清手裏甩著從一個農家院借來的高粱穗,路滑,兩人互相攙著在馬路上閑逛,路上結了薄薄的冰,不注意踩上去就有可能栽一跤。一陣小風吹過來,黃珊珊不由的打了個激靈,裹緊了脖子上沈長清的圍巾,沈長清注意到,語重心長的說:"以後去出差的機會多了,去的地方也都不一樣,你要提前預見要麵臨的事,準備好該用的衣服。"
"嗯,我知道了。"
圍巾給了黃珊珊,沈長清也感覺一陣涼風從脖子處鑽了進去,又把長羽絨服的拉鏈拉高,到了頂端。找到幹淨的空地跺了跺雪地靴上的雪,兩人準備往回走。
有婦人吆喝丈夫回家吃飯,嘹亮的嗓音打破了這裏冬夜孤寂無聲的假象,黃珊珊咦的驚歎了一聲,沈長清想到自己的小村莊,無聲的笑了笑轉身回走。
沒走幾步,又傳來一陣行李箱摩擦地麵的聲音,是有人回家了?還是和自己來工作的?沈長清本能的回頭望了一眼。
路燈很亮,隻是打在夜晚的霧裏,就變得朦朦朧朧的,為了看清沈長清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沈姐你看什麼呢?"
"好像來了個男人……"好熟悉的身影。
"是咱們的人嗎?"
沈長清製止了她,讓她在原地待著,自己出神似的往前聲音處走了去。
黃珊珊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等著,覺得腳冷剛跺了兩下腳,抬起頭發現剛走的沈長清又往這邊走呢,還沒到自己這她就好奇的問:"沈姐,你幹啥去了,是看到熟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