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我離開你的話,我也可以……
她並沒有流淚,語氣裏卻有了濕意,顏謹聽不下去了,轉過她的身子把她抱進懷裏。
她的那句話說的他都心疼,他覺得說出的人是最難受的。
我什麼都可以。
顏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麵對這樣的兩難局麵,明明他們都是相愛的。
他怎麼能再說出那些話,此刻他除了心疼的抱著她,沒有別的動作了。
“那我送你去機場吧。”
沈長清歎了口氣,他沒說什麼,卻還是迫不及待要送走自己。
車在一家粥店麵停了,顏謹對上她詢問的目光,摸了摸她的頭,“下車吧,我陪你喝點粥。”
沈長清很快就跟在他身側,她還以為他真的會直接把他送走呢。
顏謹看了看菜單,心裏迅速裏出一串來,看了一眼沈長清,她也能看懂他眼神裏的意思,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她喜歡吃的東西,他早已倒背如流。
他沒有給自己點,坐在沈長清對麵津津有味的看著她吃。
怎麼看都沒有變。
“長清,你是怎麼知道我死了的?”
沈長清低著頭喝粥,趁空隙回答他,“董旭卓說的啊。”
顏謹一愣,沒追問這個話題。
“那你知道我去哪了嗎?”
沈長清搖了搖頭。
“我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十月份醒的。”
他說話的語氣沒多大起伏,沈長清卻直愣愣的抬起頭,“你……”
他點頭。
沈長清低下頭往嘴裏喂粥,卻已經食不知味了,不知怎麼回事,她愛喝的稀粥裏開始濺起一圈圈漣漪。越來越密集。
她舀粥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顏謹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喝,另一隻手推開她的粥。
她抽了幾張紙胡亂擦了擦,“好了顏謹,送我去機場吧。”
天呐,他們之間,到底因為一句話錯過了多少?以至於他們如今麵對著麵卻都不敢再向前一步,那麼多的感情埋在心底隻能自己消化。
也可能,因為一句話,他們再沒有未來了。
沈長清越想越難過,一度扭過頭去對著窗外掉眼淚,肩膀不停地顫抖。
顏謹逼著自己專心開車,可還是無法控製的去看她悲傷的肩膀,腦海裏想象出她淚流滿麵的樣子,他緊緊的攥著方向盤,關節泛白。
陪她等飛機的時候兩人都沒有交流,手緊緊的握著,卻都不說話。
等廣播裏開始廣播登機消息的時候,沈長清又不爭氣的掉了眼淚。
明明在別人眼中是個強大到刀槍不入的女強人,怎麼偏偏在他這就成了愛哭鬼呢。
沈長清以前從不知道自己會有為男人一天之內掉這麼多次淚的時候。
她頭貼近他的胸膛,胳膊環住他的腰,緊緊的不想撒手,她怕當他真的要求他們分開的時候,她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排隊檢票的隊伍越來越短,顏謹也和她一樣的想法,但還是輕輕把她扶好,牽著她一步步往裏走。
他鬆開她的手把她放在隊伍後麵開始往後退,沈長清含著淚水看著他往後退。
像個被拋棄的聽話女孩,乖乖的看著親人離開自己。
盡管心裏百般不舍,呐喊著,拒絕著。
她腳步向他的方向小跑了兩步,又停住了,顏謹衝她搖著頭,讓她回去。
她又不甘心的退後,退後,最後讓自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飛機上沈長清終於放聲哭了起來。
趕回酒店的時候天還沒黑,做了個麵膜改善了氣色後直接去見趙經理談事情。
黃珊珊看到她還問了句問什麼眼睛腫了,趙經理和同事們也問了,她都說是睡的時間長睡腫了。
她把手機悄悄的設了靜音,現在不想接到顏謹的電話。
一天不到,推脫電話的人從他變成了她,都是一個原因:逃避。
沈長清把手機放進口袋裏,趙經理和幾位同事隨便坐著說明天的具體事宜,趙經理叫了好幾聲,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沈長清身上,黃珊珊推了推她。
“難得走神。”沈長清笑道。
“沈副經理是身體還不舒服呢吧,我看你氣色不是很好啊?”
沈長清摸上臉,“沒有吧,估計是藥效的作用。”
大家又開始討論起來,黃珊珊也認真的繼續做筆記,唯獨沈長清沒有聽進去,好像思緒不受控製的總飄回舊金山。
一天之內,兩個城市,這麼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