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商場大佬都能波瀾不驚的他居然需要刻意平複才能壓製住心裏的叫囂。
這個聲音,在他沉寂的近千個日日夜夜裏無數次出現,不確定到底是在耳邊,還是在靈魂裏。
心裏有東西似乎被喚醒了,拚命的說:是沈長清!她是沈長清!
眼神落到一個地方,所到之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澆滅了他的滿腔熱情。
鑽戒。
他結婚了!
就在十分鍾之前,他有了一個妻子,自己背負罪惡和愧疚娶了的妻子。
一想到妻子這個稱呼就心酸。
他閉了閉眼,好看的眼皮上抬,上抬。
“長清,我是顏謹。”
他不確定對方是否和自己一樣的震驚,她足足沉默了十秒鍾。
他在心裏默念著她沉默的時間。
到十的時候,他聽到了她略微顫抖的聲音。
“真的……是你嗎?”
他還沒開口。
他盯著後視鏡裏追上來的車,透過那車的前車窗可以看到白色的身影。
小鍾能聽出他在和很重要的人通話,沒插嘴,隻是在後視鏡中用眼神詢問怎麼辦。
又是追逐。
顏謹車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看看窮追不舍的車,頭皮一陣發麻。
他掛了電話,叫小鍾靠邊停車。
沈長清知道電話被掛斷了,卻遲遲不把手機放下來,臉緊緊的貼著,想要離他更近一點。
嘴邊的笑還掛著,慢慢的凝固,然後上揚的嘴角被一點點壓彎。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失而複得?
包含著更多的茫然,太多的疑惑未解。
她隻想立刻衝到他身邊去。
先不問他去了哪,她想先告訴他,搶先他的問候告訴他,說她一直在心裏默念的三個字。
我愛你。
顏謹製止了小鍾給自己拿輪椅的動作,打開車門自己走了下來。
後麵的車也停了。
司機被顏謹淩厲的目光嚇得停止了下車的動作,老老實實的坐在駕駛座上。
副駕駛立刻衝出穿婚紗的女人。
她表情慌亂,頭紗被扯掉鬆鬆的掛在蓬鬆的裙擺上。
沒有司機的攙扶她下車後便開始東扭西歪,沒走幾步就跌坐在地上。
顏謹看了幾秒,走過去單手把她拽起來。
總算抓到救命稻草,他的手是她黑暗中僅能依靠的東西。
她借著她的力站起來,整個人都撲到了他身上。
“阿謹,阿謹你不要走,別丟下我了好嗎,我隻有你了……”
如果此刻是別的女人,他估計會毫不留情的甩手掙脫她,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是眼前的女人,她有一雙有神的眼睛,卻因為自己失去了光明。
男人的擔當不允許他再絕情下去,他必須對她負責。
“我不會走。”他對她承諾。“我隻是回醫院。”
顏謹扶住她懂得發青的胳膊,把外套脫下附在她身上,“讓司機帶你回去吧。”
“你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嗎?”
顏謹放外套的動作僵了一下。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