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因為愛很美
南國三月,春暖花開,田野裏蛙噪聲聲,幾隻牛犢在追逐嬉戲。不遠處的田野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油菜地,金黃的花朵開得熱烈而燦爛。
布雨季步行著深入菜地中去,半人高的油菜花長勢十分旺盛,一株株青嫩的菜杆指向藍,一朵朵淡黃的花綴滿枝頭,在風中搖曳舞蹈,散發幽香,數不清的蝴蝶蜜蜂在花間穿梭采蜜。
菜地邊的機耕路上,一群頑皮的村童騎著腳踏車,追逐布雨季的腳印,歡聲笑語飄散於菜地間,飄散於三月的田野。
“叔叔,你現在才來,很多花都結了粒子,再過些日子花期就過了,就要割去榨油了。”一個女孩眨著眼睛對布雨季,像在為他來遲替他遺憾。布雨季撫摸著女孩的額頭問她讀幾年級了,女孩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三裏學”,她在那裏讀一年級。
一隻蝴蝶從油菜花上飛起,女孩追趕蝴蝶去了。望著女孩的背影,布雨季悲傷的兩眼縈繞著複雜的情感,一邊痛苦著,一邊卻是酸酸甜甜,因為這場情感,足以讓他一生一世難忘。
沿著一頃頃油菜地,走盡長長的機耕路便是江麵寬闊的九洲河,一張渡船在江麵上行駛,劃開一道白亮的浪花,有人蹲在岸邊垂釣,有人在河裏撒網捕魚。菜地的東邊,是一片村莊。
每向前一步,布雨季的心情就沉重,思緒越複雜,曾經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如電影般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但是他心裏卻很清楚,那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重來的往事了。
“三裏村委會”
終於看到路邊一幢樓房上寫著的一行字,布雨季凝視著牌子上的黑字,神情凝重,一層薄霧緩緩彌上雙眼,他深吸一口氣,帶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去。
周村長知道布雨季要來似的,儼然一副“恭候”的表情,迎接難以掩飾複雜神情的布雨季,他緊握著布雨季的雙手安詳地點點頭。布雨季感受到周村長傳遞過來的溫暖露出感激的笑容。
其實兩人是摯交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們都記得很清楚,那些年,兩人隻要在一起,就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就發出一陣大笑。
寒暄過後,周村長從抽屜裏取出一本詩集交給布雨季,物歸原主,是該痛快地與往事告別了。布雨季接過詩集,看著封麵上的題目《因為愛很美》,表情變得十分凝重,做了一個深呼吸,重重地向周村長點頭,周村長對布雨季笑了,雙手再次緊握著布雨季,祝願他一路保重。
布雨季與周村長告別,鑽進一輛黑色轎車,轎車駛著遠去時,正是萬家燈火夜晚來臨之際。布雨季掏出詩集,讀著那些灼熱思念的文字,頭腦裏浮現一個女孩的笑臉,她是那樣純樸,安靜,總有一種讓人倍感親切的溫馨。
車子緩緩在九洲大橋行駛,布雨季打開詩集,緩緩地撕一張一張紙頁,隨手丟向窗外,輕微的風吹過,散亂的書頁在黑夜裏飄蕩,布雨季的思緒也在黑夜裏飄蕩。
江麵上,有人在劃船,夜色裏,他們勇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