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洲聞言驀地抬起頭,我聽到他的呼吸聲也亂了幾分。
其實我也很想跟他說,過去的事情,雖然很痛苦,也無法挽回,但是我已經能夠做到不去想。
哪怕那種痛感還在。
我真正在意的,是現在幸福的感覺。
我一向不是個活在過去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半生坎坷中還能走到現在。
就在我以為何嘉洲會對我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站起身,走到不遠處,伸手打開了燈。
房間內頓時明亮如白晝,牆壁上還有幾盞明黃色的漂亮的小燈,裝飾著顯得溫馨極了。
隻是這裏麵擺設的東西都小小的,大多是粉藍色的東西。
包括我現在坐著的床,也是小小的一張。
在我想到一種可能性之後,眼眶頓時有些熱。
何嘉洲再次走到我麵前,我仰著頭去看他時,發現他的眼睛也有些微紅。
他現在心裏,應該是跟我一樣的感受,不可思議,又平白地激動萬分。
以後,以後在這裏,會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團子,他或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像何嘉洲的眉眼,還有像我的唇形。
等小團子慢慢長大了,會喊我媽媽,也會喊爸爸。
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會滿足,都會幸福的吧。
……
兩年後。
在我成為“高齡產婦”的前一年,我終於是懷孕了。
之前的兩年,雖然我跟何嘉洲都達成了共識,也在積極地備孕,但是那個小家夥一直遲遲不來。
我著急,我媽著急,何嘉洲應該也急,隻是他從來都沒表現出來,偶爾見我心煩意亂了,還總是來哄我。
自從結婚之後,他對我算是百依百順。
我以為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怎麼也是個有原則的,結果這麼長時間,就算是我有時強詞奪理,無理取鬧了,他也是一笑置之,更多時候想方設法的讓我高興。
周圍的人見了也都誇他是個好脾氣的,也都羨慕我,說我嫁了個好男人。
我對此也是認同,何嘉洲之於我,真的算得上放在心尖了。
所以當我在洗手間拿著兩條杠的驗孕棒時,除了驚喜之外,還有幾分釋然。
在我願望達成的同時,何嘉洲的願望也算是達成了。
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何嘉洲剛做好早餐,也已經去房間換好了襯衫西褲,今天他有個挺重要的會議。
自從兩年前他把美國的生意都投放在南城之後,平日裏也是挺忙的,經常要出去應酬。
原本我也是應該去幫幫他的,起碼在重要的場合陪在他的身邊。
但是我隻說了一回不想再出去接觸商場上的事之後,他就再沒讓我出席過什麼商業場合。
有段時間我疑神疑鬼的,也有王承覃時不時地把他的行蹤透露給我。
與其說是王承覃這個“線人”做得好,倒不如講是當何嘉洲的“傳話筒”做得好。
我將驗孕棒放在上衣的口袋裏,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餐桌邊。
何嘉洲將餐具什麼的都給我擺放好,接著坐到了我的對麵。
他見我就坐在那裏不吃東西,便開口有些疑惑道:“怎麼不吃?”
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他該出門了,於是便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晚什麼時候回來?”
何嘉洲想了一下,然後回答:“六點,開完會我就回來。”
我點點頭。
以前何嘉洲也都是如此,晚上除了一些必要的應酬和活動,其餘時間都是一下班就回家。
“嗯,回來的時候幫我買點櫻桃,這時節櫻桃最好吃了。”我拿勺子攪了攪碗裏的粥。
何嘉洲聞言看向我,眼中還帶著些笑意:“想吃?那就給你買。”
我見狀在心裏暗暗歎了一聲,又是這樣。
每次我說什麼他都是不問緣由地就答應,也幾乎不問理由,讓我想撒個嬌使個性子都沒辦法。
我想吃櫻桃難道不會跟保姆阿姨說嗎?再不然我自己也能出去買。
意識到自己在為什麼有些不滿之後,我又歎了聲,果然是被慣壞了,以前哪有這樣的驕縱脾氣。
但是也沒辦法啊,誰讓我現在也算是“特殊身份”人群了呢。
我將勺子放下,然後從口袋裏將驗孕棒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今天我想去做個檢查,讓媽陪我去,有什麼結果再通知你。”我輕聲說。
何嘉洲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一物什上,怔愣了好久。
我原本以為他知道之後會高興得不得了,現在這麼一副呆住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等何嘉洲反應過來之後,我看到他算作是麵無表情地站起,然後轉身,像是去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