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二樓遠遠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注視,厲霆深朝我這邊看來,我心虛的躲開了,整個人心慌的坐在床上,思緒亂如麻。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會跟厲霆深有那麼親密的動作?我很清楚那不是韓諾,然而,就因為不是韓諾,我才更加心慌。
韓諾已經像是一根針紮在我心上了,如果再來一個……
想起厲奶奶的事情,想起如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感覺自己的理智正一點點瓦解,忍不住懷疑起我和厲霆深的感情。
沒多久,厲霆深就推開進來了,站在距離我一米開外的地方,皺著眉頭低聲問,“你今天去醫院了?”
我怔怔的看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類似於歉疚或者緊張的情緒,可什麼都沒有找到。
難道,對他而言,這種隱瞞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
見我不說話,他開口又問,“今天我爸媽來過了?”
說來說去還是圍繞著這一個主題,我直視著他,冷笑一聲,“我去醫院了,不好意思,沒跟你打招呼,所以你極力隱瞞的事情曝光了。厲總,如果真要不想被我知道什麼,麻煩下次看好你母親,別讓她總是戳破你的陰謀。”
厲霆深神色更加凝重了,低啞著聲音說,“夏夏,你聽我說……”
“好,你說啊,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你會突然回國,為什麼你能直接找到我,為什麼你突然對我好,又為什麼到現在你連跟我相關的這些事情都沒有告訴我?你說啊,你解釋,我給你時間,你通通解釋給我聽。”
“夏夏……”他為難的看著我,始終沒有開口。也正是他的沉默讓我徹底寒了心,我苦澀的看他,“不是要解釋嗎?怎麼又不說話了?事情曝光了,你連謊話都懶得編了?”
我的情緒已經開始失控了,我完全控製不了自己,我甚至沒辦法再跟他繼續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更不想多看他一分一秒。我起身,抬腳就往外麵走,厲霆深卻一把抓住我,著急地說,“夏夏,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憤憤的瞪著他:“好,你說啊,那事情是怎麼樣的?你告訴我啊,難道跟厲奶奶匹配的人不是我?你回國不是為了勸厲奶奶動手術,還是你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說啊,你還有什麼可編的,你通通編出來!”
厲霆深的臉色徹底垮了,可是他抓著我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他不說話,不解釋,就這麼沉默著。
我劇烈的喘著粗氣,完全沒有辦法平息心頭的怒火,我現在整個人,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悲痛和絕望,這遠遠不是憤怒所能表達的。
我開始抗拒他,大聲吼他,“厲霆深,你放開我!你這樣的男人太可怕,我不要你了,我答應捐腎,隻是從此以後請你離我遠一點,再也不要來煩我了!”
我幾乎是吼得,厲霆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鬆了手,我趁機抽回自己的胳膊,拉開大門就跑,不管不顧跑向了馬路,心髒就像是被人狠狠撕裂著,疼的那麼尖銳而清晰。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明明一切都剛剛開始變好,我以為我們已經朝著幸福的方向邁進了,可為什麼一切都是假的,他怎麼能這麼欺騙我?枉費我那麼相信他。
我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傳來痛苦的叫囂,我終於嚐到了背叛的滋味,這算不算報應?當初我不顧他的感受,執意拋棄了他,如今又被他欺騙,被他傷的撕心裂肺,這難道就是老天對我當初自私的懲罰?
我頭痛欲裂,整個人蹲在馬路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忍不住嗚咽出聲。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我哭累了,這才狼狽的站起來,茫然的不知道該去哪裏。剛剛出來的太著急,我什麼都沒有拿,難道今天晚上注定要露宿街頭了?
我就這麼一直走著,走一路哭一路,腳疼,心更疼。
天氣已經越來越涼,我的拖鞋剛剛跑出來的時候丟了,光著腳踩在馬路上,被地麵的碎石子還是什麼東西劃得生疼,好像破了皮,流了血,那疼鑽心的不行,惹得我眼淚更多了。
我茫然走在路燈下,腦袋裏是揮之不去的厲霆深的身影,我想著他對我的好,他對我的溫柔和照顧,想著他說保護我和孩子的柔情蜜意,想著我們一家四口……
可是,在這種時候,那些東西卻顯得尤為諷刺。他怎麼能是這麼虛偽的一個男人,虛偽到讓人痛徹心扉。
“言小姐?”
就在我哭到不能自已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我下意識轉頭,就見一抹陌生,卻似乎又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