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遠寒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厲霆深給我打電話,讓我在小區門口等他,說是一會兒過來。我站在路邊,滿腦子都是方遠寒家徒四壁的畫麵。
“大嫂?”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轉頭,果然就看見厲襄墨一臉不懷好意的朝我走過來。
“怎麼隻有大嫂一個人,大哥呢?”他看著我,嘴角掀起一抹薄涼的邪笑。
我不想理他,簡單道,“很快就來。”
卻沒想到,他站在我身邊也不走了,突然開口,“難道你不好奇之前那次大哥為什麼那麼生氣嗎?”
想起厲霆深跟厲襄墨在警察局門口的爭執,我確實到現在還覺得奇怪。我隻記得厲襄墨提了一句厲奶奶,厲霆深就大發雷霆,這太不合理,也不符合厲霆深的一貫作風。
除非,他是害怕厲襄墨說出什麼?
我心裏一緊:“你到底想說什麼?”
從厲襄墨嘴裏說出的從來就沒有好話,我莫名覺得心慌,隻不過還是故作淡定罷了。
他嗬嗬一笑:“不想說什麼,就是替大嫂感到可惜。”
我偏頭看他,就見他嘴角正噙著一絲冷笑,讓我感覺特別不舒服,“你有話直說,用不著故弄玄虛。”
“是不是我故弄玄虛,很快就有答案了。嘖嘖,真是可惜了大嫂這麼好看的臉和窈窕的身材,是在是太可惜了。”他把我上下打量一遍,雖然是笑著,可那眼神特別詭異。不能說是猥瑣,那感覺就像是在看……不對,是幸災樂禍的欣賞一個即將被丟棄的破布娃娃。
我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可是想到他是敵人,我又不怎麼相信,直接開口道,“挑撥離間在我這裏行不通,不管怎麼樣,厲霆深都是我最愛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比你更了解他,用不著你惋惜。”
“是嗎?”厲襄墨用一種特別奇怪的語氣反問,很快又低笑出聲,“別這麼自信,就怕到時候大嫂哭的比誰都慘。”
“絕不會有那麼一天。”
“很好,那我們拭目以待。”
厲襄墨說完就優哉遊哉的離開了,我心裏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厲霆深隱瞞了我一些重要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很有可能成為我們感情出現問題的導火索。
這種想法讓我很不安,一直到厲霆深接上我,他皺著眉頭問我怎麼了:“方遠寒說了什麼嗎?怎麼看上去這麼恍惚?”
我擺擺手:“沒有的事,大概是累了。對了,剛剛出什麼事情了嗎?”
為了避免厲霆深繼續追問,我換了個話題,我其實可以問清楚的,可又害怕麵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下意識跟隻鴕鳥似的,覺得不去問不去想,事情就不會變得糟糕。
提到這個,厲霆深就皺緊了眉頭,可見特別棘手。
他說:“最近這幾年全球經濟本來就不好,尤其是今年,經濟越發低迷的不行,國內股市更是崩盤嚴重,國家幾次救市都沒有效果,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各方利益因此都處於觀望狀態,甚至很多資金已經逃離國內。”
這些我是知道的,緊接著就聽見厲霆深說,“厲氏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動蕩,現在的情形很不樂觀,急需大量資金注入,眼下這狀況,幾乎是不可能了。剛剛萬西哲給我打電話,就是回去跟各方聯係,看看能不能調動一部分資金暫時緩解危機。”
他揉了揉眼角,看上去特別疲憊,我很心疼他,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我這個代理執行長,說白了就是做點現成事可以,真到了這種時候,半點忙都幫不上。
可是看著厲霆深焦頭爛額的樣子,我又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所以最後我還是找了康南生。
也不是我不想找別人,而是我認識的人也就這麼多,找別人也沒用。
我是在之前康南生郊外的別墅見到他的,他好像並沒有厲霆深那般焦灼,我問他溫氏怎麼樣了,畢竟厲霆深告訴我,如果股市繼續這樣下去,進出口貿易受到的衝擊會是最嚴重的,而溫氏很大一部分產業就是在這方麵。
康南生倒是風輕雲淡:“溫氏是溫雅茹自己的事情,我不過是個打工的,有什麼好替老板著急的?實在不行,我就不幹了,一門心思經營自己的產業。”
我傻眼了,沒想到一陣子不見,康南生和溫雅茹已經決裂到這種地步了?說起來,這其中還跟我脫不了關係,我心裏有些內疚。
“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嗎?你的傷……”
“傷早就好了,你別擔心了。我跟溫雅茹的事情也和你沒有關係,我們本來就是合作,合則聚,不合則散,沒那麼複雜。之前不過是掛念著毛紫姍那孩子,現在看來,她已經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了,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