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很用力大喊,可嘶啞的聲音讓我的叫停聽起來有氣無力。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聽見了,不約而同看向我,齊刷刷朝我衝過來,“夏夏!”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感覺好點了嗎?我去叫醫生。”
兩個人異口同聲,不過我沒有搭理康南生,而是冷冷看向厲霆深,就見他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一雙眼睛殷紅的嚇人,胡子拉碴,哪裏還有之前氣宇不凡的樣子。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心髒的地方,記得之前,每每看見他稍微憔悴一點,我就心疼的不行。可現在,這裏,我心髒的地方,沒有半點感覺。
除了憤怒,一無所有。
我恨他,恨他的欺騙,恨他的心狠手辣,如果在我求他的時候,他能接通電話,給我指條明路,也許我還能有原諒他的借口,可現在,不會了。
悔婚在先,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又把我拒之門外,我對他徹底死心了,一並痛恨的還有自己的眼瞎和愚蠢。
“你走。”我嗓子艱難的擠出這句話,猶如被砂紙在磨,疼的不行,“你走啊,我不想看見你。”
厲霆深幫我倒水的手頓住了,緩緩轉頭看我,愣了會兒,才若無其事的說,“你先喝口水,我待會兒就走。”
“不要,你走啊,快走!”我扯著嗓子喊,正巧看見床頭有把水果刀,我抓起來對準自己的脖子,“你再不走,我就一屍三命。”
厲霆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夏夏,你在逼我嗎?”
“我在逼我自己,逼我跟你這種心思惡毒,手段殘忍的男人斷絕關係,走啊!”水果刀已經刺進我皮膚裏了,微微的血跡染紅了刀尖。
聽見我的話,厲霆深像是很震驚,許久才漸漸緩過來,他不敢亂動,隻是悲涼而痛苦的看著我,“好,我走,你別傷害自己。”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在他轉身的時候,我竟然在他眼睛裏看見了一層水光。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好壞,難過與否,都跟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厲霆深離開以後,康南生坐在我身邊,歎息道,“夏夏,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嗎?你要是再醒不過來,肚子裏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康南生,我累了,想睡覺。”
“你也要趕我走嗎?”
我別過頭,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想,我就想一個人靜靜,還有……我下意識握了握拳頭,把眼睛閉的緊緊的。
“初夏,你還是沒有原諒我之前做的事情對不對?我承認我是想要陷害厲霆深的,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
“我真的累了。”我打斷康南生的話,過去種種譬如過去死,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不管過去遇見什麼人,我都不想再提了。
我現在隻想確定我媽媽好不好,我肚子裏的孩子好不好,隻要他們能好,我願意放下一切。
康南生抿唇,過了好久才再次開口,“我走可以,可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你才二十多歲,未來的路還很很長,我不想看見你就此沉淪下去,初夏,別讓這件事情打倒你,好嗎?”
“你放心吧,我不會死。”我還有孩子,還有我媽,不論如何我都會堅強的活下去。轉頭看康南生一眼,我說,“謝謝你來看我。”
康南生不再說什麼,臨走前告訴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沒說話,他無聲離開了,我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旁邊的電子顯示器上,原來已經到了國慶節,難怪外麵那麼熱鬧。
我轉頭看向窗外,烏雲密布,好像又要下雨了。我原本想去看我媽,可肚子實在太難受了,我不想再為難這兩個孩子,就安安穩穩躺在床上,然後按了呼叫鈴。
護士很快就來了,我問了我媽的情況,她說還是老樣子,不過已經有專家團隊在想辦法了,國內外那些專家都厲害的不行,我媽肯定能醒過來。
我心裏稍稍有些安慰,又問了關於孩子的情況,護士這次有些躲閃,隻說是一切都好,然後就匆匆離開了,心虛的樣子像是很怕我多問。
我就是再傻也知道孩子出了問題,心裏緊張的不行,如果我的孩子有個萬一……
我心裏一陣慌亂,再也在病房待不住了,我去了醫生辦公室,其實我隻是想確認下寶寶的情況下,卻沒有想打會聽到不該聽見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