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這裏沒有你媽,厲總更不會收留一個老太婆,趕緊走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厲氏欺負人呢。”
“我不走,你把厲霆深叫回來。”我肚子已經疼得快堅持不住了,可依舊咬牙說,“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他的骨肉,你不給我叫他,要是這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這會兒雨越下越大,我在雨裏竭嘶底裏的喊,而高總監撐著雨傘,悠緩緩的看著我,臉上帶著濃濃的諷,“我說言小姐,你真是我見過最可怕也最可恥的女人,懷著別人的野種就誣陷在厲總頭上,別說這個野種不是厲總的,就算是,那又怎樣?厲總不知道你懷孕了嗎?知道啊,可還是不要你了,婚禮都不參加了,你說這是為什麼?”
她笑得陰險而冷酷,蹲下身子,異常狠劣的看著我,“我告訴你,那是因為厲總不想要這個野種,更不會要你這種惡毒的女人,這場婚禮,不過就是對你最好的報複,要不然,怎麼厲氏的員工都沒有去參加,嗯?”
她的諷刺和嘲諷讓我無言以對,而我也這才意識到,我和厲霆深的婚禮,真的沒有厲氏的員工參加,我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幾個耳光,徹底碎了我的夢。
我繼續在這裏跪下去,也隻是自取其辱,可我能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
我一顆心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沒想到用卑微換來的愛情居然是這種結果,可以隨意被人嘲諷,踐踏,卻毫無還手之力。
我雙腿麻木的已經沒有感覺了,我想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高總監看我這樣,笑的越發尖銳而惡毒了,蹲在我身邊,嗬嗬的說,“我突然想起一句台詞,賤人就是矯情,這句送給言小姐,再合適不過了。”
她說完大笑出聲,瘋狂的聲音就像是世間最恐怖的惡魔一般,我恨透了她的落井下石,鉚足了勁,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打的她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渾身都濕透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你可以欺負我,羞辱我,敢對我的孩子出言不遜,我要你狗命!”為母則強,這一刻我仿佛有了尖牙利爪,恨不能撲過去咬死她。
高總監愣了下,旋即衝過來,一腳狠狠踹在我身上,我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可還是被他踹到了腰側,我倒在地上,疼的怎麼也起不來。
“表子養的東西,敢打老娘!”他說完,伸手過來就朝我臉上打,我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臉疼的已經麻木了。
她還想往我身上踹,剛剛被她帶過來的保安趕緊阻止了,“高總監,算了,何必跟你一個孕婦計較,而且……”
保安湊到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見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說,“把她給我轟走,什麼玩意。”
我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還是保安把我扶起來的,小聲說,“你趕緊走吧,厲總和萬特助今天都不在,你呆在這裏也沒用,隻能吃虧。”
我知道他說的沒錯,隻是不甘心,可這會兒我肚子疼的實在不行了,不得不先離開。我淚眼婆娑的看著厲氏頂樓,想著原本坐在那裏的男人,頓時心如刀割。
暴雨傾盆,我最愛的男人,怎麼能殘忍至此?
雨越下越大,我身上的雨衣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就這麼孤零零的走在暴雨裏,黑壓壓的天空籠罩著整個世界,就像是我看不見的明天,充滿了黑暗,壓抑和不知名的恐懼。
我猶如喪家犬一般,狼狽的供厲氏進進出出的人員參觀,耳邊滿滿的譏諷和嘲笑,好像在說我出賣了厲氏的情報,活該是這個下場。
“言小姐。”
我身後傳來保安的聲音,他把一把傘交給我,同情的看我一眼說,“路滑,小心點,這傘你拿著用。”
我跟他道謝,木然的拿著傘,卻沒有打開。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稱職的媽媽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一遍一遍跟我抗議了,而我卻因為自己的絕望,顧不了他的難受。
我就像是適應了著鑽心的疼,繼續木然的走著,渾身已經濕透了。
雨越下越大,大概是這麼多年以來最大的一場雨,狂風肆虐,像是要把整個世界摧毀。
我腰上被踹的地方隱隱作疼,走路都不穩了,我不知道去哪裏,隻是覺得眼前這條路就是黃泉路,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小姐,小姐。”
我正走著,忽然聽見福嬸的聲音,遠遠看過去,就見她慌亂的從出租車上下來,拚了命朝我跑,我以為我媽找到了,頓時心裏一喜,“福嬸,是不是找到我媽了?”
我急切的問,卻隻見福嬸含著眼淚搖頭,“還沒有找到老太太,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我原本那點微弱的希望一下子就破滅了,肚子疼的這會兒越發清晰尖銳了,我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掉,就在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福嬸的電話響了。
雨勢太大,我沒有聽清楚電話裏說了什麼,就見福嬸瞬間臉色慘白,我心裏咯噔一下,“怎麼了?是不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