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找個男人是為了彼此過得更好更溫馨,絕對不是像我們現在這樣互相折磨,除了無止境的痛苦,再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了。
他的手機還在響,響的我快要爆炸了,我有種衝動吼回去,告訴韓諾,她處心積慮懷孕,處心積慮想要挽留厲霆深都沒成功,我一個孩子就能讓他不接她的電話,她有什麼好跟我炫耀的,她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隻是,我不可能這麼做,我想的是我的孩子在我身邊溫潤長大,就算沒有爸爸也一樣幸福,我絕對不會讓他成為誰搶奪男人的工具。
一瞬間,我連自己和孩子以後的方方麵麵都想清楚了,心裏也有了結論——
那就是我的後半生已經不需要任何男人了,與其把所有的希望和未來放在一個男人身上,不如好好養大我的孩子,男人隨時可以在感情裏毫不留情的抽身,可孩子總不會不要我這個做母親的。
我聽著他不斷重複的鈴聲,淡聲說,“接吧,如果韓諾真有個萬一,你不是要內疚一輩子了?”
厲霆深沒接,後來直接調了靜音。
我越發覺得可笑了,他的靜音並不是給我最好的回答,而是對我最大的羞辱。一個說要跟我領證的男人,卻在我懷孕情緒最不穩的時候,連對另一個女人的電話關機都做不到,我還能指望什麼?
他不接我也不想再說了,抬腳繼續往前走,他一直跟著我,我明顯看得出來他的焦躁不安,大概是急著要去見韓諾吧。
我說:“你走吧,舍不得關機,隻會讓我看著更心煩。”
我提到關機的時候,他愣住了,意外的看著我,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對韓諾關機一樣。然後他關了機,隻是眉宇間的愁卻騙不了人。
我心裏是真的覺得哀傷,我懷孕了啊,這麼值得歡慶的日子,現在卻像是烏雲遮日,我連一個假笑都擠不出來。
“夏夏,你別這樣,你說說話。”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好說的,腳長在他身上,腦子也是他的,我控製不了,也阻止不了,他自己都知道舍不下韓諾,還讓我說什麼?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到了家門口,我看見厲夫人扶著韓諾站在那裏,厲夫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讓人惡心的東西,嘴裏教訓著厲霆深,“為了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你就忍心把韓諾一個人丟在醫院,她傷口裂開了,流了那麼多血,知不知道會要命的?”
韓諾看見厲霆深,虛弱的就往他懷裏鑽。厲霆深沒有伸手去扶她,徑直打開了家門。然而,同一時間,眼看著韓諾要摔倒了,他終究還是伸手,韓諾趁機緊緊抱住他,俊男美女,畫麵和諧的就像偶像劇似的。
我沉默著進了家門,厲夫人看我的視線越發不友善了。其實她跟吳非的媽媽沒有本質區別,無論身份高低,都是看不上我的。
我突然開始慶幸沒有嫁給厲霆深,要不然這樣的婆婆我是萬萬伺候不起的。
我打算直接回房,厲霆深把韓諾放在沙發上叫住我,“我給你熱杯牛奶,喝了再睡覺。”
我聽見了,卻假裝沒有聽見,依舊往房間裏走。
“她沒手沒腳嗎?不會自己弄?韓諾一早就沒有見著你,什麼東西都沒吃,也沒看家你關心一句。”厲夫人大吼大叫,優雅盡失。
“媽,你夠了!夏夏現在是個孕婦!”厲霆深怒吼,馬上惹來厲夫人更高的聲音,“孕婦怎麼了?誰還沒生過孩子?她就是用孩子要挾你不管諾諾的對不對?我告訴你,我們厲家隻認諾諾一個兒媳婦,也隻認她肚子裏的孩子,別的亂七八糟的女人生的野種,我不認!”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裏一遍遍跟孩子說,“沒事沒事,他們不喜歡你,媽媽喜歡。我們不會在這裏呆太久了,媽媽帶你離開,隻求你別拋棄媽媽。”
我很害怕連孩子都不要我了,這種擔心幾乎要了我的命。
我快步走進房間,緊緊把門鎖上,房間的隔音不錯,外麵那些人的聲音通通不見了,我的心跟著平靜了。
我打開衣櫃,看著裏麵好多我從來幾乎沒有穿過的衣服,一件件都是大牌,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厲霆深全部滿足了我。
隻是,我需要的不是這些,從來都不是。
我歎了口氣,伸手摸摸肚子,反正以後身材會走形,這些衣服也穿不了了,一件不帶也沒差別。而且,我是真的打算切斷跟厲霆深所有的聯係。
我拿出自己的證件,正往包包裏裝的時候,厲霆深拿著鑰匙開門進來了,沒有聽見他母親和韓諾的聲音,應該是走了。
看見我的動作,他直接走過來,抓過去就檢查,繼而警覺地看著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緊張的不行,緊緊盯著我。
我已經平靜很多了,認真迎上他的鎖緊的瞳孔,淡聲說,“你也看見了,現在這個情況我肯定不能繼續住這裏了,你媽媽和韓諾三五不時來一次,變著花樣刺激我,我真的受不了。厲霆深,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珍惜這個孩子,不想他出意外,如果他有個萬一,我也活不下去了,你行行好,就算給韓諾積德可以嗎?”
我已經強迫自己看淡一點了,可還是控製不住心裏的怨念,還是扯到了韓諾身上。我以前說服自己,我對厲霆深是贖罪來的,沒有資格搶奪,現在也一樣,隻是我有了孩子,我要的不多,隻要厲霆深放過我。
可我知道他不會輕易鬆手,沒有孩子的時候,現在更不會了。我脆弱,煩躁,掙紮,所有的負麵情緒擠壓過來,我連喘息都覺得壓抑。
這樣情緒對孩子不好,我很害怕。
厲霆深不會不懂我的心思,可他剛剛的表現還是放不下韓諾,有時候冷漠比不懂更可怕,他對我,現在就是這樣。
他沉默著,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良久之後,他伸手過來抱我,頭埋在我肩上,疲憊地說,“夏夏,相信我,我和你一樣珍惜這個孩子。”
我點頭,我當然相信。不管他是想從我手裏奪走這個孩子,還是想跟我一起撫養,我都知道他是喜歡孩子的。可是,問題並不會因為他的喜歡而得到解決,就像是我以前能忍氣吞聲,可現在有了孩子,我不想繼續委曲求全了,我想給孩子一個正常的生長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