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愕的看著他,我們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原來在他眼裏依舊還是因為那份協議。
我下意識從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被絕望衝昏了頭腦,口不擇言地說,“說到底,你還是把我們的感情建立在交易上,隻要你覺得沒報複夠,我就隻能留在你身邊。說什麼唯一,你隻是還沒有放下自己的仇恨,等哪天你覺得夠了,我還是隨時會被你一腳踹開,是嗎?”
我眼神灼灼看著他,心痛的像是被誰狠狠掐著,就連呼吸都猶如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劃拉著,鮮血淋漓。
“言初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厲霆深徹底生氣了,猛然站起來衝著我咆哮,那副厭煩的樣子像是指控我有多不可理喻。我被狠狠紮疼了,我心裏的委屈開始無限放大,忍不住紅了眼眶。我不想哭,哭有什麼用,如果眼淚能解決問題,我跟他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但我還是忍不住,眼淚不自覺就掉下來了。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厲霆深,雖然我早就配不上你了,可我也有自己的尊嚴。從過去到現在,我眼裏心裏都隻有你,甚至今天你讓我把命給你都可以,但是我受不了感情的汙漬,做別人世界的第三者,我寧可離開……”
“言初夏,你給我閉嘴!”他衝我嘶吼,聲音大的快要穿透耳膜了,他氣的胸前起伏,恨恨瞪著我,良久,一腳踹倒椅子,轉頭離開了,沒多久我就聽見一道用力的關門聲,我知道他出去了。
我到底怎麼了?明明離不開他,跟他分手就像是硬生生把我內髒扯出身體那般撕心裂肺,可為什麼還要說那樣傷感情的話?
厲霆深對我的好我都感受得到,隻是在韓諾的事情上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妥協。不管厲霆深怎麼說他跟韓諾的關係,可在外人眼裏,韓諾始終是他的未婚妻,而我不過是個偷了別人愛情的賊。以前沒有渴望,所以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可如今大概是貪心了,就越發在意別人怎麼看待我們。
我渾身像是抽幹了力氣,回房間倒在床上,好像到處都是厲霆深的味道,快要把我逼瘋了。
我是半夜醒來的,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厲霆深回來了?
我披了件外套走出臥室,剛走到樓梯邊,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我用手揮了揮,試圖驅散這股難聞的味道。順勢往樓下看了一眼,客廳裏的燈沒有打開,借著外麵皎潔的月光,就見茶幾上亂七八糟擺了不少酒瓶,隻是沒有厲霆深。
我下樓,正準備找他,就見他這會兒正躺在地上,身上的襯衣被扯得七零八落,上麵還灑了不少酒漬,那麼一個大男人就睡在酒瓶堆裏,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我呆愣的站在那裏,心裏湧現出無數愧疚,越發覺得昨天不應該說那麼重的話。他都說了會處理韓諾的問題,我到底還在鑽什麼牛角尖?
看著他因為冷而蜷縮成一團的樣子,我忍不住想,當年我離開他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整天買醉,把自己喝的醉生夢死?
他恨我,是我罪有應得。
我忍著眼淚回房間拿了毯子給他蓋上,牽著他的手坐在他身邊,小聲說,“我錯了,阿深,對不起……唔!”
厲霆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拉到了懷裏,緊緊抱著我。我沒有掙紮,隻是他渾身的酒氣讓我感覺不舒服。我趴在他胸前,狠狠錘了一下,抱怨的說,“誰讓你喝這麼多酒了?胃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嗎?”
其實,我更想說的是,如果他真的有個萬一,我該怎麼辦?分開一次已經丟了我半條命,如果他再出事,我大概也活不下去了吧?
厲霆深睜著眼睛看我,原本淡漠清明的眼底此刻布滿了紅血絲,胡子拉碴,頭發也亂糟糟的,就跟剛剛遭受打擊似的,我原本想要指責的話一時間也開不了口了。
他抱著我,沙啞的說,“夏夏,你脾氣越來越大,肯定是欠教訓了。”
他用這麼深情的語調說著這麼讓人無語的話,我哭笑不得,正想反駁他,他毫無預警吻住了我的唇,極為霸道而熱情,在他懷裏,我越發燥熱了。
這裏是客廳,還是在地上,我急忙叫停他,我以為他會耍無賴,豈不想他就真的停止了所有動作,緊緊抱著我問,“夏夏,還怕嗎?”
我知道他的意思,而剛剛那麼一瞬間我也確實想到了不好的畫麵,可是厲霆深突然停止的動作讓我覺得柔暖,跟以前一樣,不管什麼時候,他最在意的始終都是我的感受,有他在身邊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們回房間好嗎?”
我話音剛落,他就橫抱起我進了臥室,隻是沒再繼續,反而側身摟著我,低聲說,“睡吧,我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