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緊緊握著拳頭,整個人憤怒的不斷發抖,額頭上都有青筋突出來了。
“怎麼?恨不能殺了我?我才說了幾句話而已,遠沒有韓小姐屢次陷害威脅我來的惡毒。不過我不在乎,既然你是厲霆深的未婚妻,那就讓你的未婚夫過來親自跟我說一刀兩斷,我一定會成全你們。”
韓諾惡狠狠的瞪著我,幾乎快把牙齒咬碎了,“言初夏,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深把你掃地出門!”
她說完,拿著包包揚長而去。
我整個人坐在沙發上,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忍不住一遍遍問自己,我是不是太執著了,也許離開厲霆深才是最好的結局。我有種衝動,恨不能現在就跑到他麵前,問問他之前對我的那點好算什麼?真的是因為心情的關係,施舍給我的一點點溫情?
從咖啡廳出來,我一個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想回厲霆深的別墅,裏麵充滿了太多好的不好的回憶,可全都跟他有關。
我去了醫院看了我媽,她已經睡了,我握著她的手忍不住哭起來,“媽,你什麼時候才能好?我們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我隻有我媽一個親人了,也隻有在她麵前,在她睡著的時候,我才敢釋放自己的情緒。然而,回應我的隻有她綿長的呼吸和深深淺淺的哽咽。
我在病床前呆呆坐了許久,看著我媽兩鬢斑白的頭發,心裏越發內疚了,都是我沒用,才會讓我媽一直呆在這裏,連個家都沒有,是我虧欠她的。
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多了,突然就很想喝酒,雖然借酒澆愁並不能解決任何實質性的問題,可最起碼能讓人暫時忘記煩惱。我壓抑太久了,已經不想克製了,隻想任性一回。
找了家酒吧,我點了度數最高的酒,辛辣的刺激順著喉嚨一直燃燒到胃裏,然後就像是越燃越旺的大火球,在身體裏不斷發酵,幾乎灼傷了我的五髒六腑。
我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酒的味道,可我更厭惡那些讓我絕望的人和事情,我一杯接著一杯,連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隻覺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快要燒著了。
什麼厲霆深,什麼韓諾,都是不重要的存在,我不在乎……
頭疼,眼睛疼,好像一切都變得模糊了,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不能再繼續喝了,我得找地方睡覺。
隻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等我付過錢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站不起來了,就跟一坨爛泥似的,腿上虛浮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酒吧裏的人越來越多,我被人群擠來擠去,幾乎看不清楚那些跳舞的吼叫的人,隻是覺得很吵很煩躁,想要離開。
我艱難的往門口走,可是卻用不上力,深一腳淺一腳,眼看著就要倒了。
“初夏!”
預期的疼痛沒有出現,卻像是跌入了一個綿軟的懷抱,我下意識去找來源,可是光線太暗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這聲音很熟悉,我下意識抗拒。可剛站起來,身子一軟又跌倒在他懷裏了。身邊的人配合的扶著我,搖搖晃晃把我從酒吧帶出來了。我原本以為離開嘈雜的環境就能緩過來,可是剛走出酒吧,風一吹,我腦子更暈了,胃裏翻江倒海,難受的更想吐了。
“初夏,你怎麼樣了?”他輕輕拍打我的後背。
我不知道,隻是機械的搖著頭,整個人就像是踩在海綿上,怎麼也站不穩。身邊的人極盡溫柔的安慰我,說話也輕聲細語的,跟我印象裏的那個男人一點都不一樣。
他扶著我上車,輕聲細語的說,“你再忍忍,馬上就到家了。”
我靠在車坐上,知道有人帶我離開,我想下車,擔心是壞人,可偏偏意識太混沌了,眼睛也睜不開,更可悲的是,我都這樣了,居然還能想起厲霆深。
我不停揮手,想要把他從我腦子裏拍走,可他卻一直牢牢占據著我的意識,討厭極了。我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昏昏沉沉的時候想著,以後絕對不能亂喝酒,不管因為什麼,真的是太難受了。
——
等我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像是要爆炸似的,眼睛幹幹澀澀,周圍的環境也很陌生。我怔怔的坐起身來,努力回憶著昨天的事情,卻發現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下床,這才驚覺這是郊區的破舊樓房,已經好些年代了,連個物業和保安也沒有,牆皮脫落的很嚴重,可以說是危樓了。裏麵幾乎沒什麼家具,簡單的衣櫃和桌子也比較破舊,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不會被綁架了吧?
我心裏一驚,用力拍打腦袋,可是記憶隻停留在我去了酒吧,至於怎麼出來的,為什麼會在這裏,一點印象都沒有。
就在我慌亂不已打算逃跑的時候,門從外麵被推開了,緊接著,我居然看見吳非算著一碗醒酒湯進來,看我一眼說,“醒了?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