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夫人當著我的麵被厲奶奶教訓,心裏不痛快,雖然嘴上不敢說什麼,可看我的眼神恨恨的,像是恨不能把我千刀萬剮。
我從鞋櫃裏拿了鞋給她,彎腰放在她麵前。她瞪我一眼,故意不動,很明顯就是讓我給她換。
我抿抿唇,抬起她的腳正準備換鞋,就聽見厲奶奶輕咳一聲,“我都沒老到讓人給我換鞋的時候,怎麼,你是比我輩分大還是年紀比我大?”
“媽,看您說的,我哪讓她給我換了?”她趕緊給自己找台階下,順便偷偷踢了我一腳,“誰讓你多事了,一邊呆著去。”
換好了鞋,她巴結的坐在厲奶奶身邊,討好的笑著,“媽,您怎麼來了?您身體不好,要在家多休息的。”
“我在我孫子家就不能休息了?”
厲奶奶句句懟的厲夫人說不出話來,我低著頭不敢看她,免得又被她扭曲成是看她的笑話。
隻是,我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一眼,就見厲夫人忍耐的握握拳頭,臉上依舊笑眯眯的,“我哪是這個意思,您在這裏挺好的,就是深這裏連個照顧您的人都沒有,不如我給諾諾那孩子打電話,讓她過來伺候您。怎麼說她以後也是咱們厲家的媳婦兒,伺候您是應該的。”
說話的時候,厲夫人就真的給韓諾打電話了。她故意得意洋洋朝我看過來,“我們厲家的媳婦啊,就應該是諾諾這種門當戶對,大方得體的姑娘。那種小門小戶,不清不白的女人還是不要做夢了……喂,諾諾啊,哎喲,阿姨不是說你啦……”
厲夫人對韓諾的態度跟對我完全不同,收了線,朝我一瞪眼,“沒看見我們在這裏說話嗎?待會兒韓諾也要來,杵在這兒,不去做飯幹什麼?”
“小門小戶做出來的飯菜你能滿意嗎?”厲奶奶突然開口,斜睨她一眼,“初夏不是這個家的媳婦,一樣也不是傭人,她是我朋友,在這裏做客還輪不到她做飯。”
厲夫人一噎:“難道她要在深這裏白吃白住嗎?”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她是朋友,住在這裏叫白吃白住嗎?那你帶回家的那些狐朋狗友叫什麼?”
厲奶奶的語氣很嚴厲,厲夫人不滿意了,“媽,您怎麼老是向著外人?我才是您兒媳婦啊!再說了,你根本不了解這個女人心計有多重,以前拋棄深就算了,現在沒離婚又想勾引深,這種不幹不淨,不三不四的女人,怎麼配跟我們厲家攀上關係?”
“什麼叫不幹不淨,不三不四?你好歹也是長輩,怎麼說話呢?”厲奶奶臉色一稟,朝我伸伸手,慈祥的讓我坐在她身邊,“我最後再說一次,她是我和我孫子的朋友,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厲夫人被訓得臉色鐵青:“媽,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為什麼會住院,就是這個女人和她媽媽聯手碰瓷,把我氣到住院的,我這剛剛才出院呢。”
厲夫人就算已經怒火中燒了,可是在厲奶奶麵前還是不敢造次,隻能極盡委屈的摸黑我,如果眼神能殺人,我估計早被她千刀萬剮了。
厲奶奶朝我看過來:“你跟奶奶說,到底怎麼回事?”厲奶奶的語氣不重,還輕輕拍著我的手安慰,“別怕,有什麼說什麼。”
我很感激厲奶奶的袒護,就把那天的情況解釋了一遍,順便跟厲夫人賠禮道歉。雖然我不喜歡厲夫人,可道歉是真心實意的。
隻是,看在厲夫人眼裏可能又覺得我虛偽了一下子就炸毛了,指著我破口大罵:“你少在這裏虛偽了!你分明就是目的不純,要不然你一個沒離婚的女人整天纏著深幹什麼?你真那麼無辜,現在就從這裏滾出去!”
“你這是在趕我的客人?”厲奶奶衡她一眼,聲音不輕不重的問,“還記得你是怎麼嫁進厲家的嗎?如果我當初跟所有人一樣都覺得你目的不純,你連厲家的門都進不了。”
一句話狠狠戳中了厲夫人的痛處,她的出身也不好,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孩子,當初厲霆深的爸爸要娶她,幾乎所有人都反對,還是厲奶奶一局定奪,才讓她進了家門。
“可、可我那時候還沒有結婚,她不一樣啊,她現在是個結了婚的女人。”
“結不結婚跟做不做朋友有什麼關係?你身邊的人大都不是結了婚的?”厲奶奶瞪她一眼,“你也別在我這裏叨叨了,隻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不許別人欺負她。你要是看不瞬間,從哪兒來的就去哪兒。”
厲奶奶的話讓我心裏一暖,從小到大,除了我媽都沒人對我這麼好過。我感激的握住厲奶奶的手,一想到不管我怎麼對不起厲霆深,她都這麼維護我,我心裏就溫暖的不行。
我吸吸鼻子,站起來說,“奶奶,您和阿姨在這裏說說話,我出去買菜,雖然我廚藝不好,可多少會做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礙於厲奶奶太給我撐腰了,厲夫人居然真的沒再羞辱我。隻是,當我拉著購物車要出門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說,“諾諾也快該來了,我出去接接她。”
我心裏咯噔一下,隻怕厲夫人不是接韓諾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