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的笑笑,想起昏睡前厲霆深的話,忍不住問,“你知道那個傷著家屬,就是今天那個捅傷我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哦,已經被捕了,那麼凶殘的人,很可怕的,抓起來大家都安心。”護士收拾好東西,笑眯眯的說,“言小姐,你可要多住些日子,我們這裏很多年輕的護士醫生都是厲總的粉絲呢。你在這裏,我們才能經常看見他。”
我哭笑不得,直到護士離開,我才歎了口氣。雖然我不是聖母,對於傷害我的人做不到大度原諒,可我到底不想讓厲霆深為難,為了我損害厲氏的利益,不值得。
我想了想,下床要去找他,可稍稍一動,後背的傷就疼的鑽心,我大口大口喘息幾下,隻好拜托護士幫我把他找來。
厲霆深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說話也柔和了,把保溫桶放在桌上,“我剛剛出去買補湯了,餓不餓?我喂你。”
我搖頭,盯著他的臉,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真的要告傷著家屬?要不,算了吧。”
我的話剛說完,就見他臉上的溫和驟然消失了,沒好氣的瞪著我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給我出頭,可你也應該清楚,施工圖紙被改,導致人員受傷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如果你這時候把傷著家屬送進去,事情一旦鬧大,會對厲氏很不利。”
“那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這麼為我為厲氏著想?”他冷笑著打斷我的話,像是特別不願意聊這個,煩躁的說,“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你就別插手了,趕緊吃飯吧。”
他搬了凳子坐在我身邊,打開保溫桶,從裏麵倒出一碗湯,瞬間一股好聞的香氣撲麵而來,他盛了一勺給我。我沒喝,試圖放緩語氣繼續說,“我是認真的,就算是為了厲氏,你還是把人放了吧。”
我知道,這麼久的忍辱負重,終於換來他一次體貼,我應該識相的假裝自己是個幸福的小女人,滿心歡喜的接受他給我的溫柔,開開心心把補湯喝下去,天下大吉。可我做不到,我傷過他一次,已經滿心歉疚了,不想他再為了我犧牲更多,這樣隻會讓我覺得這輩子都欠他的,好像永遠都還不完。
可厲霆深固執起來也很難被人說服,他的語氣也染上幾分怒意,瞪著我說,“言初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得太久了?這次是你命大,如果你真的慘了廢了死了,你還能這麼聖母要我放了他嗎?”
他比我還激動,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了,默默接過他手裏的碗,大口大口喝起來。
見我不理他,他憋著氣坐在那裏,緩了好久才問,“為什麼要替我擋刀子?”
我一口湯正準備往下噎,被他一問,差點嗆了。他翻了個白眼,嫌棄的拿了紙巾給我擦擦嘴。我伸手想要自己擦,可是被他不耐煩的推開了,自顧自的給我擦起來。
雖然他的表情不好,可是動作卻很溫柔,一張俊美的臉上滿是認真,我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把持不住。忍不住幻想,如果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誤會該有多好。
然而,沒有可能了。
他現在對我再好,也隻是因為我替他擋了刀子,無關情愛。
想到這裏,我心裏酸酸的,低著頭看碗裏的湯,淡聲說,“沒有為什麼,我欠你的,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又是你該死的贖罪論?”厲霆深刷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犀利的視線緊緊盯著我,“言初夏,你給我記清楚,你唯一的贖罪方式就是跟我上床生孩子,其他用不著你!”
我被他直白的語言說的臉上一熱,然而,羞窘過後是更多的惶恐和不安。厲霆深真的很執著要孩子這件事情,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他變著法折磨我,可是一旦有了孩子,真的讓我和孩子分開,那比殺了我還要痛苦,我肯定做不到。
如果他是為了報複才想到這種方式,不得不說,他真的夠狠,也夠了解我。
我心裏撕扯的疼,咬唇,很想求他不要這麼殘忍。可我更清楚,那樣一來除了惹怒他,什麼結果都不會有。
厲霆深一把奪過我手裏的碗放在櫃子上,捏著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的問,“你這麼迫不及待償還我,不惜把命都搭進去,是不是特別想離開我?”
我盯著他,盈盈水眸裏滿是淒然,“你把我留在身邊不就是為了折磨我,讓我償還對你的傷害嗎?我痛苦你才能開心,不是嗎?”
我不想把自己說的這麼幽怨,可現實就是這樣,不管我怎麼自欺欺人,那都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他有喜歡的女人,卻再也不會是我。
我努力揚著笑:“放了他吧,我不值得你做出這麼大犧牲。”
“言初夏,你還真是個合格情婦。”他咬牙說完,憤怒的摔門離開了。我看著他出去的方向,眼淚止不住滾落下來。
我跟他,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