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國,韓府大院內。
陽日灼灼,四際綠意盎然,紅袖坐在石凳上,一遍又一遍地摸著日益豐起的肚皮,看著韓卿的那紙來信,滿眼澀然。
韓紅袖撫摸著孕極五月的肚皮,一咬牙端起滾燙的藏紅花湯汁,苦笑惜別:“孩子,隻怪你來錯肚皮,不是爺的孩子,我隻能把你謀殺在我肚子裏,希望你別怨恨娘親。”
紅袖一閉眼,一張嘴,一臉決絕地把滾熱地藏紅花汁灌入肚皮中,下定狠心墮胎。
“你瘋了!”顏子衿剛剛走進韓府,一抬頭就一臉狠心的韓紅袖,又在灌不知明的藥汁,嚇得奪碗罵道。
“顏子衿!你把藏紅花湯還我!”韓紅袖看見惹人厭的家夥,又來打攪她,氣地大叫道。
“韓紅袖,你好狠的心,我告訴你,你肚皮裏是我顏子衿的孩子,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許墮胎!”顏子衿把手中的碗砸在地上,憤怒地罵道。
“我如何處置孩子,是我的權利,用不著你一個外人在這指責我。”紅袖看見他倒了,自己苦熬一早上的藏紅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顏子衿喝醉侮辱了她,何至此地步!
“現在你肚子裏懷的是我孩子,怎麼跟我沒關係,走,跟我去看大夫!”顏子矜抓住紅袖激動打來的手腕,清秀的眉毛蹙起像坐小山,強拉著她往外走。
“我不,不,我不能生下這個孩子。”韓紅袖激動地推搡著顏子衿,不肯去看大夫。
兩人推搡間,忽然,紅袖皺起臉來,蹲下身子捂著肚子,痛苦地喊道: “唔……唔……好痛……”
“紅袖,紅袖,你沒事吧?”韓卿突然見她喊肚子痛,慌亂地抱起她,小跑著走向自己馬車,對馬奴喊道:“快,去就近的醫館!”
馬車轟然而動,紅袖癱在顏子矜懷裏,痛的麵色慘白,冷汗直流。
顏子衿緊張地握著她手,看見她死死地咬著自己唇瓣,掰開她的嘴說道:“紅袖,你撐住,我這就找你看大夫,你痛地話就咬我手腕。”
“啊——好痛,你輕點,嗚呼——”顏子衿猛地被韓紅袖一口狠狠咬住,差點要跳起來撞到天花板,痛地像豬叫。
紅袖聽見,咬地更加用力了,很快顏子衿淺綠色的衣袖,暈出暗色的血跡,他疼地直皺眉頭。
他知道紅袖咬他多用力,就恨他有多深!
紅袖咬了他一路,顏子衿慘叫了一路,卻始終未推開紅袖分毫,直到把她抱進醫館,看著大夫圍著紅袖診斷才鬆了半口氣。
藥童看見顏子衿滿手鮮血,端著藥粉走近說道:“公子,你坐下來,我給你上點藥吧。”
“公子,咬你的人好狠啊,到底跟你什麼怨什麼仇!”顏子衿點點頭,藥童拉起他袖子,看見他連皮帶肉半懸掛著,血洞裏涓涓地流著鮮紅的血大吃一驚說道。
顏子衿不欲多解釋,不耐煩地說道:“廢話少說,快包紮。”藥童趕緊給他清洗傷口後,用藥粉堵住傷口,用白布包紮起來。
紅袖聞聲,眼睛往顏子衿瞧去,見他沒有責怪自己,反倒是走近問大夫道:“她剛剛喝了快半碗藏紅花,她有沒有事情?”
“胡鬧!孕婦怎能喝藏紅花,這是對孕婦最危險的事情,況且她懷孕快五個月,這時候墮胎最容易鬧出人命。
你們年輕男女,最愛搞刺激,現在搞大肚子隨便墮胎,不娶人家姑娘,是最可恥的事情!”那大夫聽見這話,氣呼呼地嗬斥道。
“那大夫她怎樣,肚子裏孩子還能保住嗎?”顏子衿被他罵地灰頭土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們先跟我說,你們還要不要這孩子?”那大夫摸著胡須氣呼呼地說道。
“要的,要的,要的。”顏子衿趕緊說道。
“我不要這孩子,麻煩大夫把我這孩子給墮了。”韓紅袖滿臉慘白,喘著粗氣說道。
“你們一個要,一個不要,讓老朽怎麼選擇?我告訴你們,這次要是救活這孩子,你們保證不許再傷害他。
現在給你們半刻鍾時間考慮要不要這個孩子,半刻鍾後,我就刨開孕婦的肚子,把小孩子取出來。”那大夫丟下話,走到外間須臾後,響起了磨刀的聲音。
“大夫,刨開肚子取孩子,會死人嗎?” 韓紅袖躺在病床上,有種自己是待宰殺的母豬的錯覺,不自覺地揪緊了衣服。
“看你運氣,十個人有七個會死,剩下的三個不死呢?也終身不孕了,姑娘你還要做手術嗎。”那大夫毫不在意地說道,紅袖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了。
“做!”紅袖抓著衣服瑟瑟發抖,捂著發痛的肚子,流淚堅聲說道。
顏子衿憤怒地說道:“難道你寧願去死,也不給我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