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似火,熱浪如潮,粹練的金陽,淹沒了整個世界,明晰幹淨地讓人心動。
韓卿踏出陰涼的屋子,忍不住撈起掌心的陽光,明淨的陽光把他手上每根汗毛照的晶瑩剔透。
他忍不住仰頭,望向頭頂那方燦爛的陽日,眯著眼睛心憂地想道:看來未來幾天是不會下雨了。
這些時日牧雲濕膩潮熱的氣溫,讓他堅信在“大熔爐”裏繼續呆下去遲早會化骨。
牧雲不僅皇帝惹人討厭,牧雲的夏季更惹人嫌。
牧雲對於北方之人來說,這簡直不是個人待的地方。
牧雲四麵環山,水網密布,唯一的缺口是西北方向的長江,對兵家來講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三國時期,劉備派遣諸葛亮來京,因睹秣陵山阜,歎曰:‘鍾山龍蟠,石頭虎踞,此帝王之宅也。
可這環境就算有名人誇上天,也掩蓋不弊處,因為山川攏聚,水網密集難散地表熱氣,在高溫酷暑下,人體內的熱氣簡直難以揮發,熱的簡直令人發指,所以牧雲人愛穿寬袍大袖的衣服。
這夏日熱慘也就罷了,偏偏這冬天低溫到能陰冷纏骨到凍死蚊子,韓卿饒是體格強悍,也是呆的夠嗆。
韓卿收回飄遠的思緒,感覺在太陽底下,呆了才一會兒,熱汗已經浮出後背,與幹爽的衣服黏膩在一起。
“玉麟——”韓卿回頭見到慕容白被纏住,不悅地皺起眉頭呼喊。
慕容白不知被抓著聽了什麼,這位“謙謙君子”直接臭臉,氣勢洶洶地提劍走來。
“他說什麼了?”韓卿手搭在他肩膀上,疑惑的問道。
“他……” 慕容白眼球上分布著細紅望的血絲,盯著眼睛明亮純淨的韓卿,想到葉遠山那些肮髒惡心的話語,又嫌惡地又吞回肚子。
“沒什麼……”容黑白斂下的黑睫,終是平靜的說道。
“他下三濫慣了,你最好別搭理他。”韓卿瞧著慕容白受委屈的樣子,料定是葉遠山欺負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凶厲地瞪向站在屋簷下嬉皮笑臉的罪人。
葉遠山是習武之人,出色的眼力自然接收到韓卿警告的眼神,麵對著他護犢子的舉動,無辜地攤手,好笑的彎起唇角。
“哼!我們走。” 韓卿鼻子不悅的哼聲,伸手牽上慕容白的手腕離開了。
“他是你過去的好朋友嗎?”慕容白盯著韓卿衣袖間露出的白皙手腕,忍不住問道。
“他不值一提。” 韓卿卻連頭也沒回,斷然地拒絕了他的探問,把那段過去捂得很嚴實。
葉遠山盯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小醜般的笑意漸滅在眼底,苦澀地彎起嘴角感慨道:“花郎兒,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太陽照常升起,山水依舊輪流轉,往日親密無間到如今隻剩下相逢陌路,斷了彼此所有通往心的通道。
慕容白兩人正步履匆忙的趕路離開,忽聞身後傳來低沉的琴音,一撥一正間彈出寂寞悠遠的情思。
韓卿矯健的腳伐隨著琴音一頓,神情有些恍惚。
“怎麼了?”慕容白見他突然停下,韓卿眨眨眼,搖頭說了聲“沒事”,又繼續向前。
慕容白轉過頭,看見客棧的樓台之上,白衣人沉坐琴前,如伊水之方青年,喃喃地訴愛。
這首琴曲似乎是《關雎》,是用來求偶……
慕容白突然敏感地摸到他們之間那層縹緲的曖昧薄紗,心裏開始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幽幽琴音仿佛觸手,悄然解開記憶匣子的密碼,埋藏的記憶,一樁一樁的被觸手攪醒,不斷的在韓卿眼前閃現。
那年他才15歲,才剛來精成為男子漢,身材還很單薄。 葉遠山17歲已經是個身高體長,滿嘴葷話的老流氓。
他們已經認識快三年,風青與牧雲已經開戰三年了。
葉遠山很聰明,常常能揣摩透他的心思和想法,倆人做事情默契地不需商量。如果葉遠山選擇滿足,相信現在,兩人還是很好的兄弟,以及知己朋友。
可是,葉遠山犯了一個朋友間不能犯的禁忌,親自選擇背棄了友情。
韓卿記得他們犯錯的那個夏夜,天氣很悶熱,風青與牧雲對抗贏得小小勝利,駐紮在郊外,軍隊把附近酒肆裏的酒全部承包,那夜所有的人都在把酒言歡,熱鬧非凡。
他避開人群獨自賞月,葉遠山提著四壇烈酒找到了他。
他們坐在同一塊石頭上,對月喝空烈酒,暢談天地。
在酒意地作用下,兩人翻滾在草叢裏,衣裳盡褪,發熱地盡情撫摸親吻對方,到現在還能感受到對方鼻息間炙熱的喘息。
韓卿覺得如果沒有那道雷,劈醒他,自己可能早就在情海裏淪陷了。其實,韓卿對男人之間的情事,並不是很厭惡,再加上對方也是個美男,又是好朋友,發生點什麼也可以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