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險渡長江(1 / 2)

烏月落海,長江之下,商船之上,正進行一場激烈的搏鬥。

直立衝天的桅杆,在韓卿短刀的重擊下,仿若應天傾倒的大樹,發出一聲重響,砸向海麵。

慕容白雙臂如白鶴掌翅,雪白的皂靴蹬著傾倒的桅杆,在微妙地平衡中,舉劍快速向著韓卿襲擊而來。

韓卿見一擊不成,心中越加暴躁,細眸一眯,抿嘴立刻橫腿掃向杆木,桅杆在他強悍的腿力下,猛地跳起,在空中旋轉365度。

慕容白腳下不慌不忙地輕點桅杆,借力旋身向著船沿而去,單腳穩穩地立在上頭,背後濤聲陣陣,猶如白鶴優雅獨立在船頭。

韓卿見不得他這副悠然之態,反而襯托出自己的狼狽,一咬牙,腳背勾起甲板上的木桶,像是投射炸藥,狠狠地甩向慕容白。

慕容白彎腰靈活躲過襲擊,挺直身子,看著越加不甘心的韓卿,心中不解,今日好友為何不依不饒地對付他。

慕容白聽見他的粗喘聲,知他已是死撐,開口勸降道: “花郎,你有傷在身,是打不過我的,不如乖乖的隨我回去。”

韓卿暫歇一口氣,扭頭掃向眼岸上,舉著火把向船上漸漸逼近的侍兵。

心知,他若在耗下去必然插翅難逃。

韓卿一咬唇,舉刀突襲,劈向慕容白的麵門,委屈地臭罵道: “偽君子,閉嘴,別跟我說話。”

“我怎是偽君子了?”慕容白輕鬆地一避,近身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挑眉不解地問道。

韓卿肩膀一聳,避開他的碰觸,手肘襲向慕容白,在一格一擋間,長眸越發冰冷,五指成爪,招式越發淩厲,襲向慕容白的俊麵。

“你敢說,我歸北寒之時,木僵之毒不是你派人下的。”韓卿手下落空,怒然地質問道。

慕容白趁機抓住他的手肘,近身軟聲解釋道:“是我做的,但我是為了你好,不想與你為敵,才出此下策。”

“哼,我隻知道,你害我落入卑鄙無恥之人手裏。”韓卿想起中木僵之毒時,日日被樊墨涯輕薄的事情,痛惡地罵道。

韓卿咬牙用力地掙了掙手,見脫身不得,竟然重踩向慕容白的腳掌。

慕容白吃痛,不禁鬆開他,後退一步,看向像是女人般變扭的韓卿。漸漸地,敏感地察覺到,韓卿細眸中,暗藏地濃重羞恥。

不禁回憶起,樊墨涯見韓卿的殷切之態。慕容白暗視韓卿嗔怒間風情,暗道,如此殊麗之色,恐鐵佛也難以抵抗。

韓卿中木僵之毒,渾身不得動彈,一舉一動都需得人照顧,若淪陷在道德敗壞之人手裏,恐是無妄之災。

慕容白想通其中關鍵,巨大的愧疚,占據心靈,再次冒險近身,抓著他的手,關切地貼近問道:“你們巫相大人,可是欺負了你?”

“閉嘴,不許在我麵前提他。”韓卿惱聽見他假惺惺地詢問,怒極了,甩開他的手,用短刀指著慕容白俊麵,咬牙命令說道。

韓卿的態度,正好驗證慕容白心中不妙地猜想,不禁心下咯噔一聲。

他的星眸憤懣不已,劍眉打抱不平,惡聲說道:“花郎,我不知你我二人之事,讓有機之徒占得便宜,我定饒不了他。”

韓卿這些時日心中的恨意,因他幾句話,竟然消減而去,不禁暗罵自己沒出息,又被他三言兩語騙了。

“你若真心求我原諒,便放我走,我就不在計較此事。”韓卿話落刀起,再次攻向慕容白。

慕容白躲避間,澀然地咬牙應道:“好……”在招式行走之間,露出大破綻。

韓卿借機,側身一腳踹飛他,在士兵上船之時,噗通一聲,躍入水中,向對岸泅水而去。

“慕將軍,您沒事吧?”士兵趕緊上船圍向慕容白,關切地問道。

“夜深江險,莫追!韓卿受了重傷,在水裏支撐不了多久,你們派人在下遊守著他。他一時半會兒,無法跟主力彙合,我們當務之急,是抓捕侍女一行逃跑的人。”

慕容白在屬下的攙扶下,吃力地站起來,捂著被踢疼地胸口,望向險江之中,遠去的人頭,對跳船欲追的屬下,皺眉頭命令說道。

“是,慕將軍。”士兵門分散而行,慕容白把長劍塞回劍鞘裏,回首望了眼在江水中時浮時降的人頭,斂下眼睫,跟上屬下的步伐遠去。

剛剛與慕容白纏鬥許久,舊傷又裂開,熟悉地痛疼,猶如一雙手在慢慢地撕開,疼的他眼前發昏。

韓卿咬了咬牙,強打起精神,向著對岸遊去,心中惡狠狠地想道:回去一定得抓到這次泄露計劃的叛徒!

靠著這頑強的信念支持,韓卿在湍急的險流中疲憊地渡向對岸。

韓卿看著近在眼前的岸口時,勝利在望的喜悅剛剛在嘴角升起時,一個暗浪拍打過來,力竭的他,沉入江流中再沒有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