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封睿也是複雜地看著寧紫,半晌身子微動,一點點地靠近沉靜美好讓人驚豔卻毫無防備的人。

寧紫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封睿雙手虛環,他離得極近,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隱隱地她可以從封睿身上聞到一絲幹淨得像是青草般清新的氣息。可是封睿突兀地貼近,她也隻是心跳加速,瑩潤白嫩的肌膚染上點點胭脂色,心裏升騰不起一絲拒絕。

這真是一個愛到深處無可救藥的女人!寧紫心裏無奈地感歎了一句。突然想到一首“死了都要愛”的歌曲,她嘴角抽了抽,打散了腦海裏淩亂的想法。

封睿身子後退,重新回到駕駛位上。他啟動引擎,轉著方向盤,一路平穩地開車。寧紫注意到身上已經被某個細心的男人係好的安全帶,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身旁男人臉上明朗開懷的笑意。

寧紫平靜的麵容也泛起一絲璀璨的笑容,灼灼其華。“你要帶我去哪兒?”

封睿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寧紫,“到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會喜歡的。”

寧紫的確很喜歡,看著複古風味清幽靜謐的竹館,漆紅的橫牌上雕刻著‘碧水軒’三個字體飄逸優美的大字。幾乎是下車第一眼寧就喜歡上了,其中也不乏有這裏是原主和封睿定情之地情感轉移的原因。

寧紫收回注視著竹館的視線,微微揚起頭目光停在了封睿俊逸溫和的臉上,沉吟片刻,寧紫剛想說話。封睿就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向碧水軒的方向走去。

封睿一路領著寧紫七拐八拐之後,走進了一個雅致的包間,寧紫對這裏沒有記憶,但架不住原主身體對這個地方的喜歡,幾乎是進入這個包間的同時,寧紫就甩開了封睿的手,走到明亮的窗前,那裏擺放著一株名貴的蘭花。

寧紫走到蘭花前,目光飄忽不定,脫口而出道:“它還在!”說完寧紫就住口了,緊張地回頭看著門邊神色晦暗不明,溫和的眉宇間卻平添一絲陰霾之色的男人。寧紫蹙起眉頭,精致如畫的臉上惴惴不安,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有來過這裏嗎?

男人看清楚寧紫臉上的神色,俊眉一擰,心裏感覺不對勁。“它當然還在。你不記得了嗎?”字裏行間帶著淡淡的試探之意,寧紫假裝沒有聽明白,順著他的話回答:“我……我……”寧紫想說記得,可是她的確沒有關於這裏的記憶,可是要說不記得,剛才她的反應也騙不了別人。

此時她就像是一個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到宋明嬌囑咐過不能將她失憶的事跟任何人說。寧紫臉上掠過一抹堅定之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話音一落,寧紫就腳底抹油快速地溜了。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封睿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看不見寧紫的身影,看著空無一人景色宜人的場所,封睿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又是這樣,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難怪別人說先愛上的人總是先輸,他輸了。

封睿一臉挫敗,打理整齊的頭發微微淩亂,遮住了他如黯淡的星辰般憂傷的眼眸,眼前浮現寧紫慌亂的如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封睿心裏的不甘一滯,優美淡紅的薄唇抿起一絲冷硬的弧度。在商場上儒雅溫和實則狡詐如狐的男人,並不是浪得虛名。此時封睿敏銳地察覺到剛才寧紫在向他隱瞞什麼,她的不安,她的慌亂,究竟是為什麼?

想到三年前,他和家裏決裂,為得就是和她在一起。可是短短一個月,她就拋棄了他,遠赴法國。她隻是留下了一封分手信,但是他當時氣憤至極,所以隻是將信縮在櫃子裏並沒有看。他的驕傲,他的抱負,為了她,他統統都可以不要。他相信憑他的能力,他可以給她幸福,替她撐起一片天。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他知道這不是沒有原因的,也許是他家裏給她施壓,可是他就是無法原諒她。她走得那樣決絕,有沒有考慮到被留下來他的心情。所以即使他可以找到她,可以調查她離開的真相,但他沒有那麼做,他要她心甘情願地回來,向他解釋。

一走三年。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再見她時,他不會有什麼觸動。結果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一切隻不過是他的自欺欺人。他沒有忘了她,他隻是無法麵對她,氣消之後是永無止境的思念,他已經錯過把她找回的最好時間,他的驕傲仿佛成了一場昨日笑話,他丟了自己的最愛,可是他卻無法責怪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