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蘇子卿所,真的有一個掛著另一塊長生鎖的女乞丐被門衛帶進了國師府。
那女乞丐也就七八歲的模樣,不清楚自己從哪兒來的,為什麼要到國師府來,更不清楚長生鎖是哪來的,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做流砂。
老國師也猜不透蘇子卿在桌上寫下的“緣”字是什麼意思,不好將女乞丐收做養女,更不好直接指給東若水為妻。隻是對外宣稱是遠房的表妹,一切吃穿用度都與東若水的標準一致。
來也奇怪,自從流砂來國師府以後,原本體弱多病的東若水身子一硬朗起來。老國師布滿皺紋的臉蛋也逐漸有了笑意。
隻是給他親這事拖了又拖,老國師也不知怎麼想的,就連貼身伺候的通房丫鬟都不曾指過。
外人都老國師是給自己兒子找了個童養媳呢!這會兒還等著人家長大。
東若水卻沒那個心思,隻把流砂當作妹妹來看待。流砂倒是比較喜歡粘著東若水。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直到六年後……
老國師突然在朝上暴斃,國師府上下被皇上派人抄了家。
皇上到底還是念了點情麵,留下一座空落落的國師府和一副體麵的棺槨。
宣讀聖旨的老公公剛走第二日,國師府就掛滿了白綾。
“公子。”流砂將飯菜擺在還跪在靈堂的東若水麵前,“吃點東西吧?”
東若水抿著唇,慘白的臉朝著中央的棺槨,眼睛一眨不眨地,往旁邊的火盆裏添了幾張黃紙。
流砂知道東若水的脾氣,也就不再勸了,府上的仆人昨日就被遣散了,流砂隻能親自端著偌大的酒壺往靈堂擺著的杯子添了些。
老國師去世三了,靈堂擺了大半也沒有人來祭拜,一副門前冷落鞍馬稀的模樣。
東若水跪了整整三,終於吃撐不住,倒了下去。
老國師出殯那,因為東若水還昏迷著,流砂隻能雇了些人,扛著棺槨出發。可憐的是,為國為民幾十載的老國師,現在居然都沒有人送行。
皇帝哪兒那麼容易放過忤逆了自己的意思的人,哪怕這個人已經死了。
東家族族長出麵剔除東若水一家,不允許老國師葬在族地,本來買好的墓地又被征走,最終隻能附近找了個依山伴水的地方,草草地埋在一塊偏僻的角落。
流砂在國師府待了六年,不管老國師是拿何種態度看待她,倒也曾真心對她好過。
這會兒送走了抬棺槨跟封墓的人,望著身後淒慘不已的荒地,一下子哭出了聲。
她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府,期間了很多話,她會照顧好東若水,會幫他報仇,會讓他體麵風光的葬進家族墓地最明顯的位置。
她回到府時,東若水已經醒過來了,他看著空蕩蕩的院落跟她,“我爹答應養你16年,可是我爹他現在也不在了,東家根本不承認我,我現在除了這幅病體,什麼也沒有,你若想離開,府上還能再收拾些細軟出來。”
流砂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不會離開,你沒有我活不了。”
“你知道我從就喜歡護城河北邊的那片竹林。”東若水摸了摸流砂的腦袋,“有機會就把我葬在那裏。”
東若水得知自己活不長久的時候,就已經幫自己挑好了墓地,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去走一走,所以流砂知道在哪。
流砂努努嘴,寬慰的話到了嘴邊的,不知道想起什麼,終究什麼也沒。
東若水沒有錯,除了偌大的國師府跟一些首飾,服飾外,什麼也沒剩下。
兩人靠著變賣首飾跟衣服,也過了一段挺不錯的日子。。
後來麼,流砂開始每日每夜的刺繡,而東若水也開始在街上替寫書信,賣字畫。
好歹東若水也曾是京城第一公子,怎麼也沒至於餓死,隻是再也沒有來親的人家,國師府也逐漸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