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我沒死(1 / 2)

一陣頭疼欲裂,手腳麻涼,孫雲輕方才幽幽轉醒,就覺得渾身根本提不上勁來,平癱著軀體似乎要融化了去。

連續多日的加班讓他幾乎顛倒了日夜黑白,渾渾噩噩迷迷糊糊回到寓所,竟是不管不顧直楞楞倒趴到床上,臉頰埋在鬆軟的枕頭裏,已是沾枕就著,呼呼大睡,隻有床頭鬧鍾的滴答滴答聲靜靜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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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層巒疊嶂而又希奇古壞的夢境,尚還縈繞在淺淺的意識裏。恍若隔世,一覺轉醒怕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孫雲輕腦袋空空一陣卻兀自裏一驚,現在幾點了?上班莫不是要遲到了!左手習慣性的想要去抓鬧鍾,卻那裏使得上力氣。

倒是耳邊傳來嘩啦啦似是鎖鏈激蕩的聲音,隨即一個男聲嚷嚷起來:“有什麼公斷自是到了公堂對簿,你妮子莫不是心虛了”

孫雲輕已覺驚訝,奇怪莫名,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似粘住了抬不起來,倒是被被濃烈的酒氣熏得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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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玥瑤心中孤苦現在又氣又急,輕咬貝齒,嚶嚶道:“昨晚治兒哥久久未歸,民女遂出去尋他,在雲來客棧見他正與南市油坊的田餘年公子吃酒,已是大醉,便將他扶將回來,客棧掌櫃二和田公子俱都可以作證的。”罷麵無表情的用手指了指剛剛趕到的田餘年。

這田餘年滿麵油光,卻是心中惴惴,昨夜酒醉早上睡得正酣,便被坊裏廝叫醒,告知那楊治死了,趕忙跑來察看。其實這事兒倒也怨不得他,自打趙玥瑤一家搬到這裏,田餘年便開始抓耳撈腮,輾轉難眠,照他見過的女子倒也不少,可一見到趙玥瑤卻是驚為人,再無他山了。

他幾次三番故意搭訕,後來甚至暗暗騷擾,奈何這娘們兒倒是習得一身好功夫,以前自討沒趣,末了隻會討得一兩招拳腳,鼻青臉腫而去。見這硬的不行便要使軟的了,於是想從楊治的身上開始,可這子就是個膽木訥的酸書生,昨日好不容易將他灌醉,哪曾想這子酒量太,還沒等他能套出些什麼,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昨晚還為自己白白花了酒錢心疼。

現在聽聞楊治死了,倒是嚇得不輕,莫不是這子沒這麼喝過酒,自己把他灌死了?昨日吃酒卻是光化日,他自是抵賴不得,現在見趙玥瑤指認自己,隻得稱是,卻又爭辯道:“我與楊兄相交甚歡,昨日便請他吃酒,隻是自始至終楊兄都無異常,後來楊家妹接他回去,楊兄尚可走動,現在身死,與我倒是沒什麼幹係。”

趙玥瑤見他一推二五六,臉色發白,這楊治自沒喝過酒,怕也不善飲酒,此事明明就是由田餘年而起。

田餘年見她要反駁,率先發難,青口白牙道:“照我,此事怕是另有隱情,聽楊家妹與那陶大官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莫不是借此時機故意毒殺了楊兄,以此錢財傍身入得陶府。”

他這頓莫須有的誣陷一出口,周圍吃瓜群眾已是洶洶議論起來,煞有介事。這陶大官人以前倒還真真當眾調戲過這姑娘,可這個風流紈絝招惹多得去了。趙玥瑤自是清白,卻也經不住這般風言風語。

她淒然道:“女子自清守,斷無苟且;楊家與我重恩,女子結草銜環,滴水湧泉,斷無二心。”

堂中那手執鎖鏈的公人不及她完,也不催著拿人,似是信了田餘年的話,惡狠狠地盯著趙玥瑤道:“你昨晚可曾喂他吃過何物?”

趙玥瑤不疑有他,據實答道:“昨夜治兒哥口渴的厲害,民女便燒了些醒酒的茶水,送與他飲下。”

“那就對了,定是這茶水有問題,你與我先回衙門,茶水和屍身自會有仵作勘驗。”這公人罷便喚手下取了那茶渣尚存的茶壺,舉起鎖鏈便要拘她。

話這古代監牢本身就是臭名昭著,非法逼供,殘忍刑罰,刑訊間花樣百種的刑具,聽聽名稱就已是駭人

所謂亂世用重典,如今下飄搖,這用刑卻是殘酷的厲害;關鍵這還是個嬌俏的姑娘,女子入牢卻是更為不堪,男盜女娼,這獄中那裏保的了清白之身,尚不論定沒定罪,也不論冤假錯案。

這丁捕頭倒也是起了歹心,這案子白了也就是吃酒吃死人了,自己命薄倒也罪不及旁人,不過這妮子如此水靈,何不順便投了獄中,慰勞慰勞自家兄弟們;甚至可以遂了那田餘年的辭,讓他孝敬些銀錢,往那茶壺兌些砒霜,如此更是坐實了這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