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的,有什麼一直在眼前晃動著,她睜開眼,是明朗如朝陽的微笑,“醒了!”
“嗯!”她下意識地回應,不知今夕何夕。依然困倦,不知道眼前的這張笑臉是真的還是夢裏思念出來的具像。
“又熬夜了吧!幾點睡的?”他了解地看著她臉上的倦意,不悅中帶著更多的憐惜。這些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幫各個教育貧困地區建希望小學的事上,因為後邊支持的人多,也頗見成效,現在她已經成了國內知名的教育家了,人人見了都稱一聲莫老師。倒不是她現在依然計較著名字這種事,而是,同時跟她進行這些事的還有她的姐姐君莫染,為了區分她們倆,莫染是君老師,她呢,就理所當然成了莫老師。
“唔……三點。”她用力地眨眼,想要坐起來,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夢裏思念的幻影。
“餓了嗎?”他輕輕地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關涯?”她有點發懵,“你……有假?”今天好像不是周末。
他在她額上吻了下,貪看她迷糊的嬌態,這麼多年了,每每看到她,他的心裏就一片柔軟,多麼慶幸她當年的執著,讓他們可以有這樣幸福的日子。微笑,“嗯,我們中隊今天集體放假。”
她沒再問,知道這樣的假期,是因為圓滿地完成了一次艱巨的任務後的放鬆。這個男人,剛從硝煙戰火裏回來,她一手攬著他的脖子,嗅聞著他身上溫暖而清爽的氣息,確定他身上沒有藥味的同時,另一手伸進他的衣襟裏摸索著,沒有碰到類似於繃帶之似的東西,心裏安穩了些,感覺到手下有力光滑的肌肉,她忍不住輕輕地掐了下,惹來他低沉的笑聲。握住她的手輕輕吻著,俊挺的鼻梁在她的鬢邊上戀戀地摩挲著,同時低笑道,“兩個小東西都起床了,你也不能再賴床了。趕緊起吧,要不孩子要進來找媽媽了。”
她轉頭看一下表,十點半,捂眼哀號,“我還困啊!”
“起吧!”他拉她起來,笑著,“吃過飯我帶倆小東西出去,你再接著補覺。”
她順著他的手勁坐起來,拿起卡子把頭發夾好,“不了,睡了七個半小時,也該睡飽了,昨天答應他們去遊樂園的。”
關涯笑著看她走進浴室去梳洗,順手將床上收拾好,然後走出門去,飯廳裏,兩個已經八歲的孩子,一男,一女,清俊可愛,五官極其相似。
倆人正坐在飯桌上靜靜地等著,四碗米飯擺在四個位置上,是孩子們盛好的。
關涯笑著走過去,在兩個小腦袋上摸一下,“吃飯吧,媽媽馬上就出來。”
“爸爸,”開口說話的是兒子關海,也是雙胞胎中的老大,“我想跳級。”
“嗯?”關涯意外,放下筷子,看著小臉嚴肅的兒子,“沒跟媽媽說嗎?”
“說了,”女兒關悅回答,“可是媽媽不同意,說我們上學已經早了,八歲上四年已經太超過,不準小海再跳級。”
“嗯,”關涯點頭,看著兒子皺起眉頭,忍不住微笑,輕輕地摸一下他的頭,“小海,媽媽是不希望你太累,能夠輕鬆一點過你們的童年。”他知道這倆孩子對學校的課程一向遊刃有餘,但是沒想到這倆孩子對自己的事竟然這麼有主見。想起莫愁向他抱怨過關海小小年紀就特老成,對知識的渴求度驚人,尤其是他的軍事類書籍。看著兒子有些鬱鬱的小臉,他忍不住問道,“學校的課程不會太累嗎?”
“不會,很容易。”關海悶悶不樂地吃著飯。
“小悅呢?”關涯看著好像並沒有受哥哥情緒影響的女兒。
“我沒關係,如果小海要跳的話,我也跟著跳好了。”關悅基本上對跳不跳級沒什麼想法,不過從小沒有跟哥哥分開過,她還是跟哥哥一塊兒好了。
“那好吧!”關涯笑了,“我一會兒跟媽媽說。”
“真的?!”關海的眼睛亮了,“謝謝爸爸!”
“跟我說什麼?”莫愁剛出來就聽到兒子跟他爹道謝,忍不住滿腹疑惑,雖說關涯不常在家,但是倆孩子跟他一向親近,什麼時候這麼生分了?還鄭重地道謝呢!
“先吃飯,一會兒說。”關涯拉她坐下,把碗筷遞給她,“有你愛吃的糖醋裏脊。”夾一塊兒放在她碗裏。
莫愁看看埋頭吃飯的倆孩子,再看孩子的爹一臉稍後再談的樣子,隻得埋頭吃飯,把菜夾到嘴裏,就嚐到熟悉的味道,是他的手藝,新婚時的諾言他一直遵守,每次回家,三餐都是他打理,害得她的手藝一直被孩子們以忍受的心態唾棄著,明明她的廚藝也不差的。
“到底什麼事?”莫愁看著心照不宣的父子仨,還有明顯過於興奮的關海,忍不住警覺地瞪著關涯,“關涯,你不是答應小海什麼吧?”她這個兒子一向對槍啊炮啊的感興趣,磨著關涯帶他去打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沒有,就是小海跳級的事。”關涯好笑地看著她臉上的警戒,他可是孩子的親爹,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