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小鹿(1 / 2)

南瞻部洲之東,大乾帝國青州南部有座山,喚清涼山。

清涼山很有名,不僅因它大,雖然它確實很大,八條主山脈綿延不知幾千裏,每一條巨大的山體仿若太古蒼龍盤踞。據源師,再有一條同樣的山脈在此盤臥的話,就成九龍吐珠之格局。

清涼山很有名,還因此山有處人族道統,名喚太上道宮。

太上道宮創建千餘年,創派祖師為張道陵,一位修道界的傳奇,為人磊落仁善,濟危扶困,遍曆五洲後,於百歲之際開山立派。時光荏苒,江山代有人才出,獨領風騷的還是張道陵,被尊稱“張真人”。

白鹿悠閑的翹著腿,枕靠在大柳樹根上,眯眼看著從柳葉間瀉落的絲絲陽光,每次想起師祖的豐功偉跡,白鹿就心馳神往,明亮的眼睛泛著清光,白皙的臉上爬上紅暈。忽又想到什麼,眉毛微皺,歎道:“我是沒希望追逐師祖腳步嘍~!”

再過十就是白鹿的十三歲生日了,他看著清澈見底的河水,嘩啦啦東流,不經思緒又起:“不知道我生日的時候師祖會不會出關?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了,不知道他傷好些沒有?”

“噗噗噗”

“哎呀,牛,你弄髒我衣服了!”白鹿連忙起身,躲著白牛的親熱,白牛就是頭普通水牛,一年前張道陵帶著白鹿外出看病,回山途中在草叢裏發現剛出生,娘就死了的白牛,看著它瑟瑟發抖的模樣,白鹿心感戚戚,便把白牛帶回了清涼山。

白牛似乎很開心捉弄白鹿,繼續“噗噗噗”打著響鼻,還有意無意蹭下白鹿的衣服。

太陽漸漸升高,早課完畢的弟子陸續出峰去修煉,三三兩兩身穿月白道袍的少年少女結伴而行,聲音清亮,腳步輕快,朝陽的光輝宛若金霞,灑在這些年輕人身上,月白色道袍輕舞飛揚,笑臉笑聲裏溢出的都是青春的無憂無慮。

“咦~那不是白鹿嗎?他怎麼不上早課?”一個少年發現了笑容純淨的白鹿。

“誰叫你爹不是太上七仙之一呢?”一個聲音打趣道。

“啊呸~!你是白落生那個敗類嗎?他也配稱太上七仙?!”這個聲音充滿鄙夷,似乎提到“白落生”三個字都是恥辱。

“師兄,你聲音些,被別人聽了去,可就麻煩了!”一個少女急忙規勸。

“怕什麼?這裏不就我們?還怕誰聽了去?怕白鹿嗎?一個經脈被毀了的廢物,你以為他還是十歲以前的神童?”聲音越來越高,似乎要故意給某人聽。

“可他還是我們的師叔啊!”少女聲音弱弱的,完左右環顧看看,生怕他人聽見了,她的怕裏自然沒有白鹿。

“也是,誰叫他爹是白落生呢?各大峰主是他師伯,真人是他師祖。”少年揶揄中有些豔羨。

少年少女見白鹿就像清涼山上的流雲一般溫順,也不見任何反應,撇撇嘴,丟下一句:“真是廢物啊!”走遠了。

麵對白牛,背對山間路的白鹿,臉色蒼白,瘦削的身子微微發抖,拳頭緊握,白皙的手背上冒起紅紅的經脈,不一會兒,經脈顏色漸漸變紫,白鹿感到渾身乏力,額頭冒汗,微有暈眩。

白鹿,白鹿,原本父母取名的初衷便是希望,男孩能像鹿一般活潑靈動,健康快樂。

十歲以前,確如父母所想一樣,白鹿長得清俊,修道賦更是卓越,三歲開始築基,五歲築基圓滿,六歲感悟道成功,引下“混沌青蓮”“仙王臨九”等異象,順利修得起源境,震驚大乾帝國,七歲奪元境,九歲抱樸境,十歲抱樸境圓滿。那時,下人都,張道陵後繼有人了,太上道宮將繼續威震大乾帝國,名滿南瞻部洲。

也許,上也嫉妒白鹿的賦。

三年前,在與父母省親完畢,回還太上道宮途中,三人被十餘位乾坤境成的蒙麵高手圍攻,白鹿被劫走,白落生和鹿采青拚著修為倒退的危險喋血般殺退歹人,三三夜找尋。終於在一處荒山破廟的草垛上發現了奄奄一息,腹部流血,經脈盡斷的白鹿。

張道陵耗費百年真元,兩兩夜,終於搶回白鹿性命,可惜經脈粉碎,修為已廢,難再修道。

從那後,白鹿還是白鹿,白鹿不再是白鹿了。

“咳咳咳~!”白鹿深呼吸,慢慢吐氣,胸口的憋悶好了些。丟掉被握壞的青草,白鹿看著波光淩淩的水麵,笑了笑,爸媽在上看著我呢,我得開心點。

“白牛啊白牛,我倆還真是同命相連啊!”忽然想到白牛的遭遇,白鹿摸了摸白牛的頭,喃喃自語。

……

“師叔,在放牛?”一個比白鹿大三四歲的少年,見白鹿正扯著青草喂牛,頓住腳步,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大聲問道,問完,雙手隨意一躬,算是見禮了。

“呃~牛餓了,弄些青草給它,清涼河畔的草尤為豐美,牛很愛吃!”白鹿見來人是樞峰第四代弟子,笑了笑,回答道。

“何然,你是不是又想捉弄師叔了?”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見向白鹿打完招呼的少年,眼珠溜溜轉,聲的促狹笑道。

“師妹可不要胡,我怎麼是捉弄師叔呢?我可是在秉承咱們太上道宮尊師禮賢的教誨啊!”何然原本心情很好,見到白鹿後心情立馬有些陰霾,他前故意潑了白鹿一身冷水,恰被樞峰少峰主王玉書瞧見,當場被王玉書揍了一頓,還被師傅懲罰一不許吃東西,昨晚一夜沒睡好,想來想去,就怪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