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陽之前那麼恨我,他隻把我當青樓的女子,他從頭到尾、由始至終都不願多看我一眼,我要是嫁給了他,他不是要找機會折磨死我?
寂建平完全不相信地看著寂陽,陰險地一笑:“好,這可是你說的,等你們完婚,我便相信你,風風光光把饒心梅從娘家接回來,好生對她。”
“我不同意!”我強烈反抗,我可不會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給一個不可靠,不愛我的人手中。
寂建平瞪著我說:“這可由不得你。”
我憤憤不平,指責他們,“你們兄弟倆憑什麼做決定?你們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憑什麼把我扯進去……”
“你有兩條路,”寂建平打斷我的話,告訴我:“一是讓我一把火燒了這船,連同你們一起燒死,毀屍滅跡;二就是嫁給我弟弟,做我的弟媳婦,我們寂家在京都也算是大戶人家,你要是做了寂家的二少奶奶,從此以後也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哪條路好走,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低頭無語,想不到我會被逼到這條絕路,也不知道寂建平是嚇唬我,還是他真的會這樣做,我已經自如止水,沒有任何的渴望,隻是,我不想連累蝦蝦、小四和小武。他們真的要放火燒死我們,我怎麼可以連累他們陪我去死?與其連累大家,何不犧牲我一個人?
寂陽和我都低頭無語,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無奈答應娶我,而我,為了顧全大局,隻能委屈自己,明明知道寂陽會虐待我,我也無力抗拒。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寂建平得意地看著我,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明天我就讓人送來聘禮,你們後天就可以完婚了。”
寂建平說著,又轉身對著寂陽說:“你不是說要證明給我看嗎?那還不跟我回去準備準備?讓你的手下在這看著,要是新娘跑了,就證明你沒有誠意,存心欺騙我這個大哥。”
寂陽愁容滿麵,仰頭閉眼,深深吸氣,無奈地踏步離去,留下一大堆人在這看守。
這可惡的寂建平,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留給我,還以為他是好心來幫我解圍,想不到他這樣做隻是為了鬥氣,暗中設下了這個陷阱,等著我和寂陽一起跳下去,使了這樣一計,真是卑鄙!
我回了花廳,蝦蝦、小四、小武都圍在我身邊,關切地問“怎麼辦?”
我哪裏還有什麼主意,我的心已經夠亂了,什麼都不想了,過一天是一天,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我站在樓梯口,看著他們說:“告訴廚房,我要吃飯!”
“什麼?”他們三人為之一怔,異口同聲。
晚上發生那麼多事,想必他們都在等我的解釋,可我不想解釋什麼,我隻想好好地飽餐一頓。
“我餓了,給我準備夜宵,順便再弄些酒來,小武小四,你們陪我喝酒,至於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就算我走了,這船還有劉總管撐著,蕭老板也快回來了。”
我說著就上了樓,在陽台上擺了張桌子,我又要開懷暢飲一番了,慶祝我今天的不幸,我知道,如果我不喝醉,我根本不可能入睡,我隻能學著用酒精麻痹自己。
翌日清晨,岸上敲鑼打鼓,一隊人抬著十幾箱聘禮,隊前奏著樂器,隊後跟著媒婆和丫鬟,熱熱鬧鬧地走在大街上,引起了整街人的注意,連我也被這鑼聲吵醒。
送個聘禮而已,範得著這樣緊鑼密鼓,大肆宣揚,以至於轟動半個京都?寂建平故意弄得這麼熱鬧,無非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和寂陽的婚事,可憐的我,可憐的寂陽,我們明明是敵人,卻被迫要在一起,寂陽一直都討厭我,要他娶一個自己討厭的女人,可想而知,他會有多麼難過,最讓他傷心的是,他心裏明明是愛著別人……
能把寂陽逼到這樣的絕路上,寂建平的心也真夠狠的。
媒婆和幾個丫鬟興高采烈地上了船,把大箱小箱的聘禮擺滿整個花廳,連做嫁衣的裁縫也侯著,等著為我量身訂製嫁衣,隻可惜,我讓他們失望了,整條船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他們,顯然,他們根本不受歡迎。
我下了樓,無奈地接受大家的祝賀,媒婆利索地打開箱子,箱子裏的金銀財寶琳琅滿目,想來這寂建平對我還挺有心意。算算這些聘禮,足夠我用一輩子了,要是我不用嫁給寂陽,就能擁有這些東西,那該多好!
我一臉不高興地麵對媒婆,冷漠地要他們滾出去,連蝦蝦也幫我拿著掃帚趕人,氣得眾人個個臉色發青,我隻想清靜,不想有人在我耳邊吵鬧。
我看著花廳裏的聘禮,心裏又喜又悲,喜的是我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多珠寶,這些以後就是我的了,悲的是我要嫁給我不愛更不愛我的男人。
事已至此,唯有多為自己考慮,也為將來打算,我找來小武,要他偷偷拿這些聘禮去換成銀子,再把這些銀子存進錢莊,以備我日後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