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帝都來了一位大人物,塔裏木家族的現任族長從千裏之外的斷城趕來。
因為趕的太急,那匹載著克林思到帝都的龍獅獸剛一降落,就口吐白沫、倒地再也不能起了。
鑽石級的龍獅獸能日行八千裏,按道理絕不會因為這千裏疾飛而累,這匹龍獅獸的確也不累。
沒有人知道,它一直懾服於克林思的可怕氣息,與克林思憤怒的意誌距離最近。
可以,這匹勇猛無比、久經戰場廝殺的龍獅獸,是被嚇死的。
皇宮議事大殿外,名帖早已被隨從遞了進去,此後克林思族長就仿佛鐵鑄的雕塑,一直杵在大殿外。
斷城的驚變傳到了帝都,還有更多的消息也傳遍了帝都,這引起了很大的喧嘩和各種猜測。
議事殿裏的大臣們終於反應過來,趕快招來宮殿裏的隨從一問究竟。
原來河圖行省未來的最高掌權人死了,克林思的次子死了。
據這事和溟夜金行的利亞少爺有關。
真正行刺的,是一位有才之稱的學生,他是利亞少爺的朋友。
據溟夜金行現在的當家人,也就是利亞的那位伯父,並不想管這件事。
那麼事情就簡單了。
諸位大臣都鬆了口氣。
隻是損失一位才,能換來北嶺霸主世家怒火的平息,這是非常合算的一個買賣。
畢竟,政治總是需要犧牲的,而且那位才學生的確殺了人,不管他因為什麼殺了人。
大臣們都知道此時什麼需要被忽略,因此在今例行的議事上,諸位參事大臣都不敢多言,議事很快就結束了。
因為克林思族長在殿外等著,他是族長,那個真正強大、可怕,曆史比四千年的帝國還要長的塔裏木家族的族長。
四千多年前,教皇冕下開國,自那時起就有了五大一流家族,一直延續至今。
沒有任何新的家族可以撼動他們的位置,五大家族在帝國四境的實力、聲望是任何人都難以想象的。
有些年邁的議事大臣還記得,當年若不是教皇冕下的一道聖諭,海因陛下的皇位不會坐的這麼穩。
當然,也正是那道聖諭,才讓海因陛下的地位得到了保障與確認。
畢竟,五大一流家族再強再可怕,其內隱藏的老怪物再怎麼多,這個帝國也是教皇陛下的。
即使千年以來,教皇陛下隻在‘魔武之戰’中,以及五百年前的‘滅國之難’中露麵過兩次。
即使教皇陛下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在世人麵前。
即使很多勢力開始躁動,但他們仍然隻是在試探。
因為他們依然深深懼怕著那位罕默德陛下。
這和利亞對自己伯父的那句話道理一樣。
帷幔深處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今沒有什麼事要議?”
大殿裏的議事大臣麵麵相覷,都搖了搖頭。
帷幔深處的皇帝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隨後擺了擺手。
一名隨從出了殿門,隨後是鏗鏘的腳步聲,大臣們仿佛聽到了北方的戰歌聲。
鐵甲上帶著來自北嶺的霜寒,和克林思此刻的表情一般。
“拜見陛下。”克林思行禮後,正準備開口。
“朕沒有召你,你怎麼敢來?”
按道理,鎮守北境的元帥、世家族長擅自來帝都,沒有特殊理由的話,嚴重可以按叛亂處置。
克林思心中一頓,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心想陛下您難道不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嗎?
旁邊的大臣們再次麵麵相覷,也有些摸不清頭緒。
理事大臣麵露難色,低聲道:“克林思族長一直鎮守北境,從未擅離職守,這次來肯定是因為有大事吧。”
有了台階,克林思就順著解釋了一切。
“講完了?”
“完了。”克林思心中一沉,他不明白海因陛下為什麼是這個態度。
有些熟悉陛下的大臣隱隱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放心吧,朕一定會給你,給塔裏木家族一個公道。”
這句話的語氣很溫和,聽到這句話克林思總算放下心來,心想若不是當年教皇陛下那封聖諭,我塔裏木家族哪裏會安守北境,聽你差遣?若是想安心當皇帝,你必須好好安撫我族!
“都退下吧。”
克林思眉頭一皺,以為自己聽錯了,殿內的諸多大臣也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不是該召那個該死的刺客上殿審判,然後大卸八塊安撫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