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出了東宮後,眉毛就蹙了起來。

昨日的奏折寫的分明,軒轅臨近黃河下遊中州一帶連日大雨,水壩衝毀,發生了一場大水患,致使流民失所,商戶哄抬糧價,波及西亳,朝歌,汴梁幾個地區。

水患不怪,怪就怪在前不久才撥下去十萬兩白銀重修水壩,工程也竣工了,怎麼會這麼快就水災肆意。

上了早朝,一眾人你言我語,責任左右推辭,最終也沒有商討出一個合理的方案。

下朝後,老皇帝留了月傾,二皇子月祁,七皇子月曄,清洛侯何雲陌,幾位尚書一行人留下在禦書房商討。

關於水患一事,老皇帝急得焦頭爛額,昨日看到那份遲來奏折已經大發了一頓脾氣,朝中無一人提出有用的意見,因為月傾提前離朝,他又派了人把奏折給月傾送去,到了今天依舊毫無頭緒。

月傾昨日心思根本不在奏折上,今天早上來的路上才想到此事,眼看老皇帝臉色愈來愈深沉,月傾神色沉著,向前跨出一步,雙手合十,微微彎腰,“兒臣以為,目前緊要的水患問題應當立即解決,那十萬兩白銀的下落也應同時調查,貪官汙吏腐蝕國之根本,定當嚴懲!國家需要清廉之官支撐。”

老皇帝濃眉蹙著,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他又何嚐不知道,月傾分析的頗為透徹,條理清楚,可是這一重一重查下去,說不定最後牽連甚廣,還查不到真正的元凶,“國家需要清官,可是官場黑暗,清官日子久了也會逐漸熬成貪官,這偌大的朝堂之上,究竟誰是真正的清官,誰是作惡多端的貪官,又豈是容易分清的?”

老皇帝一番話落,立馬有人應了聲,“父皇切莫憂心。”七皇子月曄說著撩袍跪地行了一個大禮,麵色恭敬,言語誠懇,“兒臣願意為父皇排憂解難,做一個清廉之官,為國效勞。”

“兒臣也願意。”二皇子月祁見了,隨即也跟著跪了下來。

幾位尚書見兩位皇子都跪了,立馬也就跟著跪下表了忠心,“臣等也願意。”

何雲陌頓了頓,也跟著撩袍跪下。

他其實不想做一個清官,也不像做一個貪官,若不是有爵位在這裏放著,他倒願意和師父一樣,遊遍五湖四海,做一個自在的江湖遊醫。

可是這輩子注定他隻能頂著一個清洛侯的虛名,做些毫無意義的事,光耀門楣。

老皇帝十分高興,“你們有心了,朕十分欣慰,都起來吧。”

眾人紛紛起身垂手站在一旁。

月傾這才又站出來,“父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太子的意思是?”老皇帝放在龍椅上的手倏地一緊,他坐直身子看向月傾。

月傾緩緩開口,“父皇若要想抓出幕後的黑手,隻能派人前往中州一帶,一邊解決水患問題,一邊隱藏身份打入其中,誘敵深入。此事事關重大,若派去的人被發現必定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這個人選至關重要,必是父皇信任,又同時有能力之人。”

“是個好辦法!”老皇帝重重拍了一下座椅,目光灼灼,“那以你之見,派誰去合適?”

月傾微微垂眸,推脫道,“兒臣愚鈍,並無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