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雅猝死了,在長達十八時的手術成功後,早已積勞成疾的身體承受不住,倒在了搶救室門口。
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雖然打開方式好像不對!
陸寧雅等眼前暈眩過去後,掃視周圍一圈,暗暗分析起自己現今的處境。
搖晃顛簸,下方還不時傳來車軲轆碰撞到石子的聲響。馬車?
陸寧雅看著麵前七八個古代服飾的年輕女子。或清麗或美豔的臉龐上不約而同都是絕望、驚懼和悲傷。
每個人手腳上各套著冰涼厚重的枷鎖鐵鏈。她也不例外。
低頭看著她從未有過的那對波濤洶湧,陸寧雅內心是複雜的。
她聽自家從事寫作的堂姐提過,現在大熱的題材中就有穿越。現在難道就是這種情況?
她清清喉嚨,低聲向離她最近的一女子詢問:“請問這是要把我們帶去哪兒?”
那女子懨懨看她一眼,隻當她是悲傷過度失心瘋了,滿車廂的人無人理會更無人應聲。濃重壓抑如無邊黑雲籠罩在眾人頭頂。
她還欲再問,這時,馬車突地停下,接著是有人躍下馬的動靜。
陸寧雅恰好臨窗而坐,她抬起沉重的手,纖細兩指揭簾而起,她偏頭往外望去。
一股熱浪潑了她個滿眼,灼熱感自眼周彌漫,刺激得她不自覺流下幾滴眼淚。從看到的地形而言,她們像是來到了個荒僻熾熱的礦山,灼目白光中可見數不勝數的礦工聞聲抬頭。
這具身體的視力極佳,完全不是她前世那高度近視可比。
遠遠地,她就瞧見那無數張黝黑的麵孔露出興奮淫邪的笑容。直讓她心頭直跳,預感不妙。
果然,一個瘦弱男子腆著臉奔到長相似蛤蟆的男人跟前,豆大的眼瞥向她,泛著邪光道:“嘿,蛙爺好啊,這些是這個月的貨?”
那蛙爺擺足了架子,下巴抬得比瘦弱男子頭還高,從鼻孔裏哼出一句:“美得你,那些可是上等貨,再修煉個八千年也輪不著你們!去,最末那兩節車廂。”
“蛙爺的是,嘿嘿……蛙爺的是……”他略有遺憾,但嘴上溜須拍馬諂媚之詞還是如水龍頭一般流瀉而出。
陸寧雅拴著鐵鏈的手腕酸麻不已,她隻好先放下緩緩,揉著手腕,她心裏對這情景還有些驚疑,這是落到人販子手裏了?
可還沒等她理清混亂的思緒,馬車外就傳來一聲怒吼。還伴隨著淒厲的尖叫。
她眼疾手快往外看,撞見了極其恐怖惡心的一幕。
衣衫襤褸的男子被當場開膛破肚,大灘的鮮血滲進地裏,幹涸開裂的土地像是得到了澆灌,轉眼間就將這瓊瑤玉露吸收幹淨,男子倒在地上抽搐,滴血的腸子,還掛在那怪物利爪上,陸寧雅瞪大眼,還不敢置信自己親眼所見。
更駭人的還在後麵,室外高溫已是連空氣都渾濁晃動,可地表溫度卻是它的好幾十倍,那男子還沒血盡而死就在眾目睽睽下被烤熟成了肉幹,散發出四溢的肉香。
她還在地球嗎?!
陸寧雅氣息不穩,幾近崩潰,即使是溫室效應,也不可能劇烈到如此程度吧!
“嘖,浪費,算了算了,分了吃了吧。”那蛙爺惋惜地看了男子一眼,但也隻是一眼。
嗬,癡心妄想要逃跑的奴隸就是這個下場。
這簡直比她見過的無數具屍體還要來的瞎眼,陸寧雅胃間湧上惡心,扭身回來,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幹嘔起來。
因為她看見那個凶手——一隻上半身人下半身蜥蜴醜陋無比的雄性怪物,在抬起那人時竟順手就扯下一根烤紅的手指,扔進血盆大口裏嚼動。
那些可憐人的命運,不寒而栗。看著被一個個怪物扛走的年輕男女,他們麻木悲慘的表情,陸寧雅心有不忍,但有心無力。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
馬車又開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