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麗”的小屋的油燈熄滅了,但還是能聽到她輾轉難眠的聲音。李光瀚心裏想,真是難為了這個豪門千金,到底是什麼力量和誘惑吸引她跟著吃這麼多苦頭?我怎樣才能偷偷找到她控製我的方法,而不被她發現呢?
雨季的青藏高原在夜裏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李光瀚終於在這個人跡罕至的湖心島上的簡陋的小屋裏睡了個香甜的安穩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小喇嘛就來敲門,他說,上師請他們倆一起用早飯。李光瀚和“陳艾麗”昨晚住宿的條件雖然簡陋,但都不約而同地睡得很踏實。他們沐浴著晨風,看著朝霞映在寺院金色的殿頂上,土路兩旁盛開著色彩鮮豔的格桑花,寺院的晨鍾聲回蕩在空曠的湖心島的上空。
僧人們用早飯的桌子就在簡陋的廚房旁邊。土灶裏火燒得很旺。滾開的水裏煮著青稞麵條,灰白色的麵條在水裏翻滾,小喇嘛把它撈起來,盛到碗裏,再放點鹽巴,端到李光瀚和“陳艾麗”麵前。
望著眼前清湯寡水沒有油星的早餐,“陳艾麗”有些猶豫。李光瀚則和其他僧人一樣埋頭大口吃起來,沒想到就這樣簡單清淡的食物咀嚼起來竟然有一股說不出的清甜和異香。他忍不住讚不絕口,扭頭催促“陳艾麗”趁熱吃。
這座寺廟連同老上師一起隻有7位僧人。早飯過後,成年的僧人都去誦經了。留下未成年的小喇嘛帶著李光瀚和“陳艾麗”在大殿周圍隨便看看。大殿的門上掛著一行藏文,小喇嘛說那是“蓮花”的意思。這座寺廟已經有2000多年了,可以追索到秦漢時期。從那時起,這些苦修的僧人就把自己關在這個遠離塵世的地方學經修行,苦思覺悟。
小喇嘛帶著他們繞到寺廟後麵,那裏有幾個用很多石頭壘成的巨大的瑪尼堆,上麵飄揚著經幡。李光瀚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座小山,山體都是花崗岩和片麻岩構成,略呈乳白色,山坡上盛開著格桑花。他們還想往前走,小喇嘛說到,上師已經誦完經了,會在大殿和他們聊一會兒。
陽光照進大殿裏,莊嚴高大的佛像下點著酥油花燈,火苗隨著微風擺動著。老上師端坐在黃色的蒲團上,手中拿著念珠,嘴裏念念有詞。李光瀚和“陳艾麗”盤腿坐在上師對麵的蒲團上,喝了一口酥油茶。。
上師的臉上因為艱苦的修行生活而布滿深深的皺紋,但蒼老的臉頰掩藏不住雙眼的光芒。李光瀚問上師,是什麼力量支撐他在這裏苦修許多年?
上師緩緩地回答:“苦修並不痛苦,其實人生最難看破的就是‘我’。修行就是放下‘我’,做到無‘我’的境地。達到了無‘我’,就放下了生死,是非,成敗,榮辱,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