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上瞎逛,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裏了,隻是看哪裏人多熱鬧就往哪裏擠,根本不曉得自個兒王府裏早已雞飛狗跳,很多人都哀歎自己會不會活到明早上。
來到一處香氣飄飄的樓台下,那大紅燈籠掛的真多,亮晃晃一片。各種衣服的人絡繹不絕進去,門口的廝笑著招呼。我這麼個大活人站在中間,怎麼不見有人招呼我?當我孩子就拿我當空氣?不平衡!
我咬牙,甩起胳膊大搖大擺地往裏走,那廝見了,趕緊跑過來攔住我:“妹妹,你來幹嘛呀?這裏孩子不能進的喲~~”我瞪著他道:“為何?”那廝把我從頭瞧到腳,癟癟嘴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釣魚台!是有錢的大人。。玩的地方,孩子還是趕緊回家吧!”我哼:“釣魚台有什麼了不起!再我哪裏不像有錢的?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姐沒錢?我還偏要進去不可!”完甩開步子往裏頭跑,廝一把沒抓住我,門口又來了客人,不得已隻能放過我。
這釣魚台~~沒啥特別的嘛,也就是裝修豪華一些的青樓而已,比起俺家王府那可是差得遠了。來來往往的廝們都是身材纖細油頭粉麵,那些吃飯喝酒的客人有的比較安靜斯文,有的劃拳吆五喝六的,真是跟電視劇裏演的青樓沒啥區別嘛。
我背著手轉轉,其實對這裏的娘娘的男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就是圖個新鮮好奇。一會兒見大廳中間的一個圓形台子上來了幾個樂師,開始吹拉彈唱起來,有幾個跳舞的男人穿著紗裙上來跳舞,又露胳膊又露腿。底下的人邊吃邊看得津津有味,不時有人評頭論足。
我個子,倒沒幾個人注意到我。我正瞧著沒啥意思打算出去,就聽旁邊有個殺豬般的叫罵聲傳來:“哎呦我的親爹喲!!哪裏來的不長眼的混賬東西?你要燙死姑奶奶啊!我打死你!”啪啪啪,幾聲脆響,我扭頭,圓台旁一張八仙桌子下跪著一個廝打扮的,嚇得渾身抖著,埋著頭一動不敢動。
那打人的胖女人一臉的肉似乎在抖,不解氣又踹了他幾腳,那廝咚地一聲倒在地上,拿手抱著腦袋。旁邊有人拿著帕子給胖女人擦著手,估計是燙到了。
片刻,鴇爹來了,跟那個白胖的女人賠禮道歉,幾句話後,估計鴇爹是不收她酒菜錢了,那人才氣哼哼地坐下。鴇爹回頭狠狠抽了那廝一巴掌,兩個人在旁邊架起他就拖到後麵。
我沒什麼閑心看熱鬧,隻瞥了一眼那個挨打的廝,長的倒是不太文弱,看起來身量比一般男人粗壯些,半邊臉腫起,另半邊臉倒沒怎麼抹粉,濃眉大眼看著還算順眼,隻是一臉的痛苦狀。
片刻,聽見後麵傳來痛苦呻吟和求饒聲,還有鴇爹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想著肯定是那個廝又在挨打,有什麼大不了的?已經挨過打了,怎麼還要打?這釣魚台看著高大上,怎麼打人就不帶眨眼的?我倒要看看有多黑暗。轉身就往後麵衝去,身後鶯鶯燕燕照常。
裏麵有個門,看著像雜物間,我從門縫裏看見,那個廝倒在地上,旁邊兩個人和鴇爹一人一腳踹著地上的人。我心裏真是氣憤不過,伸手使勁推開門,大喊:“不許打!你們太過分了!”幾人回頭詫異地看著我,鴇爹見我隻是個孩,氣哼哼地問我:“哪裏來的孩兒?快出去,這裏不是玩耍的地方!”
我伸手指著地上的人,一手叉腰:“放了他!不許你們這麼欺負人。”鴇爹打量我一會兒,笑了,眯起眼睛道:“妹妹,他可是犯了錯的,不能饒,不然他不長記性的。你是誰家的姐?快出去玩兒吧。”
鴇爹看我穿的滾金邊的罩衫,頭上束發用的是白玉發簪,腰帶上還掛著玉墜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姐,定是出自富貴大戶。便也不好擺臉色,隻是無波無浪地想把我攆走。我可不吃這一套,狗眼看人的把戲誰不懂啊,把我攆走好繼續打人?哼。
“本姐要你現在放人!聽不懂啊?”我瞪著鴇爹。鴇爹倒沒料到我口氣這麼大,一時還挺吃驚。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我,嘿嘿笑道:“妹妹,你沒搞錯吧?這可是我釣魚台的奴才,怎麼你放就能放呢。”“奴才?值幾個錢?”我不服氣。
鴇爹眼珠子一轉,“這奴才啊,是我買的,值好多錢喲~~~”我伸手從腰上扯下玉佩,遞給鴇爹道:“這個,你拿去,你立馬放人!我這玉佩給你,這奴才我買了!”那鴇爹驚奇死了,一個不值錢的昆侖奴而已,還有人給強出頭哇。
伸手拿過我的玉佩,仔細瞧了瞧,眼珠子轉了幾圈。這玉佩通體奶白,料是上等,一麵刻著一個蕭字,這可是國姓;另一麵刻著一隻鳥,不是孔雀,像鳳凰。鴇爹自問見多識廣,但這種圖案的玉佩,卻沒見過,又不好。正思忖呢,忽聽外麵喊喊嚷嚷地,跑進來一個廝急急道:“爹爹,快去看看啊,嚇死了!羽林軍都來了,把客人都包圍了,是找人呢!”
鴇爹一愣,來不及想,便將玉佩一揣,顧不上我,掀開門簾出去了。其他兩個廝緊跟著跑出去,沒人理我了。我還在想著,羽林軍怎麼跑這裏來?找人?誰?不會找我吧~~~~心裏頭咯噔一下,忽然預感不妙,這才想起來,自己偷跑已經大半的事實,這要是回去~~~~該不會咋地吧~~~心裏頭忽然瞧不起自己,就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