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初遇(1 / 3)

首都。

陌生的繁華讓沿海小鎮來的餘凉默默地吃驚,不過才一天光景,她開始想念小鎮上隨意的謾罵、小孩的嬉戲、摩托或助力車的嗡鳴。

這裏也很吵鬧,但白天是機械化的嘈雜而又規律,夜晚又充斥著紙醉金迷的喧囂。她站在巨大十字路口中心等候著下一個綠燈的到來,茫然又掩飾不住的無措。並不是沒有去過大城市,可這樣被獨身一人人在繁華的中心,擁擠又冷漠的人群中卻是頭一遭。

剛報考完誌願,獨自來找在首都工作的爸爸,因為再過六天,是她18歲的生日。因為她害怕,在那個小鎮,在她成年禮的那一天遇到自己的媽媽與某個陌生男人走在一起。

父母並沒有離婚,隻是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這段婚姻的冷漠和不滿。沒有爭吵,沒有協議,就是淡漠的走著自己的路。她不怪他們,甚至有些感謝他們。

下個路口,要往左還是右來著?真糟糕,才出來買些零食,就忘了爸爸公司怎麼走。餘涼對自己的健忘和路癡懊惱著。

爸爸要加班,今天剛下機就自己打的直奔爸爸的公司,在休息室等了一天,午飯跟著他們吃了便當。味道很淡,油水幾乎沒有,一份卻要25塊錢。七點了,看她靜靜地待在休息室玩著手機,爸爸問了辦公室的小麗姐姐附近有沒有奶茶店或者賣零食的地方,然後塞給她一百塊錢,描述了下路讓她去買些零食墊墊肚子。臨上電梯,還交代:“北京車多,人也很雜,要注意安全,手機什麼的要看好。”

於是,餘涼左手抓著可麗餅,右手握著奶綠,臂彎裏挽著小巧的提包,站在十字路口,淡定的等著還要27秒的綠燈。北京果真是車多人多,難怪大家過個馬路跟趕集似的,照她這悠閑散步的走法,來回要去掉近10分鍾,這對於大都市時間就是金錢的人們來說簡直是要命的硬傷。

餘涼不急,麵無表情,心裏卻飛快的算著:Z市最有名的可麗餅一個22元,加一杯大茶杯撐死人又好喝的奶綠5元也才27元,為毛難吃的可麗餅加比大茶杯迷你縮水的奶綠要36元,多花這9塊錢虐待自己的胃她實在想不通。於是乎,繼續左手抓著啃了一口的可麗餅,右手喝了兩口的奶綠,感受肚子咕嚕的轟鳴和耳邊車水馬龍的嘈雜等待那最後的10秒。

這十秒,人生百態。

可以感受到周圍那群精英分子或推著嬰兒車的中年婦女蓄勢待發的衝動,可以感受到麵前的車輛在擁擠的路麵呼哧的發動機與刹車聲的碰撞,可以感受到路口對麵攢動著要飛奔過來的千軍萬馬之勢。

還有……

在紅燈閃爍與綠燈交錯的那一霎那由遠及近的重型機車瘮人的引擎聲。

在生命麵前,大家都選擇了讓步,自動收回早已按耐不住向前衝去的腳,側頭尋找聲源。然後是交警尖銳的口哨聲還有頂著無奈的表情指揮行人往兩邊撤的手勢。

不過,這一切,不在餘涼的信息接收範圍內,她茫然地看著周圍就剩她一人站在斑馬線接近中間的位置。她有聽到機車越來越靠近的聲音,那是發動機轉速至少8000的聲音,可是她正低頭盤算著,待會怎麼哄自己老爸把這昂貴但味道明顯和價格不成正比的可麗餅吃下去。

有人對她驚呼小心,她抬頭,緊接著一股極速旋轉的風衝她左耳卷來,擦過鼻翼,往右耳呼嘯而去,一道黑影險些晃瞎她的眼,瘦小的身子順勢被勁風帶著踉蹌了一下。右手一緊,左手一鬆,等她回過神,兩手都空了,幸好包包還卡在腕間。腳下還有摔得奔放的可麗餅,那奶綠呢?

順勢往黑影閃過的方向看去,還沒看清感覺那黑影又慢慢靠近。

虛驚一場讓周圍的人迅速完成之前的任務,加快腳步半跑著王對麵衝。一些大媽嘴裏念叨著:“這些二世祖哦,要命兒。姑娘你可嚇死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