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良填誌願的那天,天陰沉沉的,像是等待一場暴風雨。
他穿了一件寬鬆的套頭衫,大病初愈後的精氣神總是顯得沒有那麼好,灰色天空下的他看起來更是有些單薄。
“應良!你等等我!”向一涵遠遠看見他站在教學樓前,連忙朝他跑過去。
應良卻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喊叫一般,自顧自的往前走,可能是怕牽扯到傷口,他的腳步不像以前那麼飛快,向一涵沒跑兩步就追上了他,她今天穿了一條很仙的吊帶裙,蓬蓬的歐根紗層層疊疊,像極了小時候電視上放映的七仙女。
“應良,你沒有聽見我叫你嗎?”向一涵有些不滿的扯了扯他的衣服,本來天氣就有些熱,她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都是一層密密小汗珠。
應良麵無表情,生生將自己的衣服從她手裏揪出來,冷冷開口:“聽見了。”
“你!”向一涵差點沒有氣死,她跺跺腳,圓不咕嚕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聽見了為什麼不能等等我?”
應良依然自顧自的往前走,就像根本看不見自己身邊站了一個人一樣:“我沒有等你,你不也追上來了麼?我現在算是半個傷殘人士,走路像個殘廢一樣,以你這矯健的身手,還需要我等著你麼?”
向一涵不傻,她十分清楚應良話裏毫不遮掩的諷刺,雖然上次他答應了自己做他女朋友,可是,他們倆之間,除了這個若有似無的名分,根本沒有一點情侶的樣子。
甚至可以整天整天不聯係,就連上次去歡樂穀,還是她軟磨硬泡應良才肯答應去的。
她又何嚐不覺得苦澀?
她何嚐不覺得這不公平?
可又能怎麼辦呢?
應良就像是她的氧氣,比起死,她更害怕失去他。
“應良,你,什麼時候受的傷啊?”向一涵看他一直捂著自己腹部,雖然知道沒有傷到重要的部位,但還是十分擔心。
應良冷笑,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全是不屑,:“我什麼時候受的傷,你還需要知道嗎?”
他句句帶刺,根本沒想要好好回答問題,向一涵對他根本沒法生氣,隻能是默默跟著。
程楷一早就在教室門口等著了,見應良過來,他皺著眉去扶他:“大哥,你怎麼搞的,我就出國玩兩天,你就這麼對自己是麼?”
應良勉強笑笑,捂著傷口的手稍稍用力:“沒事,不小心摔的。過兩天就好了,你怎麼樣啊,外國小姐姐那麼好看,你還能舍得回來?”
程楷瞥了一眼跟在應良身後一直低頭不語的向一涵,雖然腦子裏還有些疑問,見應良臉色不太好,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吞了下去,他輕輕錘了應良一下:“你小子還學會調侃我了,我可是中國人!我怎麼可能看上外國小姐姐!”
應良不置可否的笑,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問程楷:“怎麼樣,你想報考哪所學校?”
程楷雖然也上了一本線,但隻超了幾分,重點學校錄取的可能幾乎渺茫,他前幾天還為這事煩惱的給應良打電話,結果,煩惱沒解決,還得知了應良受傷的消息。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哪有那麼多選擇啊,就看著報考指南上填兩個得了,你呢?有啥中意的院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