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未一時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話,歪頭想了一下,像是安慰他一般:“你別著急,我一定會想辦法跟老師解釋清楚的。到時候一定還你一個清白。”
應良被她這番豪言壯語逗笑了,情不自禁伸手彈了一下她光潔的腦門:“我現在就不清白了麼?你不用這麼大心理壓力,就當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記得報答我就是。”
其實他隻是開了一句玩笑,沒想到吳未卻聽進了心,語氣十分認真誠懇:“那好,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最鐵的那種。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一定第一時間站出來幫你。”
應良永遠記得那天,陽光不暖不燥,他站在走廊上,臉上還有稍許嬰兒肥的吳未一臉堅定地說要跟他做最鐵的朋友。她的眼睛幹淨澄澈,像是無數光彩琉璃的霓虹,點亮了他不曾有一絲光亮的黑夜。
“行,看在你態度這麼真誠的份上,我就遂了你的願吧。”應良笑得狡猾,話音一轉,眼神往教室裏一瞥:“你的好朋友現在口渴了,麻煩你去幫我倒一杯水吧。”
吳未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立刻轉身小跑進教室,拿水杯接了滿滿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送到應良麵前。
應良美滋滋地將一整杯水都喝幹淨。
“行了,你回去準備準備,該上課了,我一會還要去班主任那進行檢討。”吳未遲遲不肯離開,又不知道和應良說些什麼才好,隻能硬著頭皮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應良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示意她趕緊回去。
自從和應良約定完是最好的朋友後,吳未內心的愧疚少了一點,正好自己也不知道要再繼續聊點什麼,聽到他的話,吳未如蒙大赦,又一陣小跑進了教室。
應良看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默默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教師辦公室。
班主任端正坐在桌前批改作業,眼神時不時掃射一下站在旁邊的應良,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爸爸,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向您深刻反思並道歉。”辦公室裏隻有應良和班主任,也是應良的父親,應文誌。應文誌在B中教書30年,第一次因為自己班裏有人作弊而受領導批評,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應文誌冷哼一聲,依舊沒有抬頭:“剛才這課堂上,我沒有問你。你現在總可以說真實原因了吧?應良,你是不可能作弊的,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聽監考老師說了,你是為了吳未?”
應良向來不像自己的父親隱瞞什麼,他如實坦白:“是的。我是為了吳未。她膽子小。”
應文誌也不驚訝,他從作業堆裏抬起頭,認真地盯著自己兒子的眼睛:“應良,青春期裏對異性產生某一種好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作為父親,我不會批評你,但作為老師和你的班主任,我有義務提醒你,不要昏了頭腦。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我十分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但是,我還是需要你分清學業和感情。目前看來,這兩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如果你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我隻好請吳未過來談談了。”
應文誌教過很多年的書,這種情況他見的多了。隻是少男少女之間那點懵懂的小歡喜,他不會去過多的幹涉,他隻是做了一個老師應該做的事情。
應良也明白這些道理,他點頭保證:“我會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您也不用去嚇唬吳未。我說了,她膽子小。您說的,我會回去想清楚然後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我現在要去接著罰站去了。”
應文誌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又繼續低頭批改手裏的作業。
應良將辦公室的門關好,慢慢走回自己需要站一天的走廊,腦子裏不停重複著父親剛才的那番話。
自己真的是對她有好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