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本王?”宗政霆淵看出她臉上的驚懼還沒消退,輕笑。
“我才沒有。”她底氣很不足地囁嚅,卻覺得自己這幾個字那樣有氣無力。
是的……
她剛剛有那麼一瞬間,的確是感覺到後怕……
她曾經也冒犯過他,而且還是撞見了他最不能對外人的秘密。
現在想起來,還能保住這條命真是太難得了!
萬一他心情不好,可能她也會像這個刺客一樣,被他活生生割下腦袋吧?
一想到這裏,她條件反射摸了摸柔嫩的玉頸,冷氣連連。
宗政霆淵似乎猜出她在想什麼,目光一凝,俯身在她耳邊,低沉著嗓音:“放心,你這顆腦袋目前還有些用處。本王還舍不得砍。”
她倒吸口氣,瞪住他,這是嚇唬孩嗎?卻見他無聲地笑起來。
她臉色漲紅,為了平複情緒,轉移話題:“那刺客會是什麼人派來的?”
宗政霆淵笑意凝固,臉色冷如寒冰,眉宇間卻又浮出一絲篤定的涼意,收回長劍,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擦幹劍身上的殘血:“別問了。回馬車上去。”
雖然刺客死了,但算不準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這裏到底很危險。要盡快啟程回京,方才安全。
寧菀菀卻心念一閃:“難道是臨平縣投毒的幕後人派來的?”
這刺客,肯定跟當日害他們兩墜井的黑衣人是一夥的!
宗政霆淵見她猜到,也就淡淡嗯了一聲。
寧菀菀吸口氣:“在臨平縣為了不讓人追查下去,連殿下都敢害,現在還窮追猛打,想要殺人滅口,肯定是不想殿下回京舉證告狀,到底是誰?”
宗政霆淵沒什麼,隻將長劍收起來,修長手指一顆顆扣好衣襟錦扣,然後一步步走到寧菀菀跟前,垂下頭頸,幽幽凝視她。
剛洗浴之後的男子甘醇氣息帶著清新撲麵而來,寧菀菀呼吸一止,臉蛋兒驀然發熱。
“你剛才不是提醒本王,讓本王別忘了給你上報功勞嗎。沒問題。但你要給本王幫個忙。”
“什麼忙?”
“回京再。”罷,他朝林子外走去。
寧菀菀也趕緊像個兔子似的跟上他,一邊走,一邊他忍不住:“你怎麼沒帶暗衛?”
想起剛剛的暗殺,還是有些後怕。
他貴為王爺,一個人跑到荒郊野外的密林深處泡澡,按理,該帶上暗衛貼身保護。
他步伐慢了一慢,卻沒停。
她忽的明白了,他來湖水泡澡,不是為了沐浴淨身,而是為了鎮下體內的毒!
他體內的熱毒應該是隔一段日子便會發一次,而冰涼的然海湖水能讓他舒服一些,就像他去青龍瀑下坐浴一樣。
既然不想被人發現,所以他幹脆沒有帶任何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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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京城,馬車慢了下來。
按照往日規矩,宗政霆淵需要提前快馬加鞭去皇宮述職,對元康帝陳述臨平縣之事。
其他人等隨隊慢慢進京。
夜梟整理好快馬,等候九爺下車上馬,卻見他遙遙看一眼軍隊後麵的青帳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