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笑著說道:“這,你就猜錯了。奇巧出新未必人人喜愛,更重要的是也是未必人人能理解呢,獨樹一幟未必是她們所求,反而是那麼平淡無奇的花樣再加些精致的點綴,銷量才是極好的。比如荷塘蓮花含苞待放,比如富貴牡丹雍容華貴,比如空穀幽蘭清新自然……”
聽著顧夫人滔滔不絕的介紹著那些如數家珍的尋常花樣,滿眼盡是得意的神色,看來是尋常的花樣子或者更加受人青睞了,難怪奶奶提過,盡是出新也未必盡如人意,有的人就是念舊呢,那麼何府的將來要如何才能有。
正在顧夫人談的酣暢淋漓之時,一位丫鬟告訴顧夫人開飯了。好久沒有吃到家常菜了,一路上風餐露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瘦了點兒,回到家去到底會不會惹來一陣陣心疼。
顧夫人又興致高昂的給她們布菜,介紹著菜式的特色。
顧夫人能言善道,就算是極為普通的家常菜在她說起來也是增添了幾分滋味,言談話語之間,何雲檸得知了三叔何至邊與顧氏夫婦相識的過程,那年三叔遊曆經過此地,看著顧氏夫婦新上品的一件服飾出神,一時間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顧氏夫婦好奇,便隨意聊了幾句,那時候三叔正當風華正茂的年紀,自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於是問著顧氏夫婦拿了紙張隨手幾筆就勾勒出一幅畫,畫中青草一片,隨風而舞,綿綿伸展開來,一直伸向無邊無際的遠方,他說這樣的畫卷倘若編織在服裝之上,肯定是極美的,於是向顧氏夫婦定做了,就這樣,他們相識了。
顧夫人談的雖多,可是一旦觸碰到為三叔姻緣惋惜之事,顧先生總是故意將話題移開,何雲檸怎會看不出顧先生的用意,她漸漸相信,三叔至今未娶的原因並非那習慣了風花雪月的自由散漫,而是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深情款款,何雲檸猜想,估計就是那件衣服的主人了吧。
次日清晨,夏思佩想著要添些日用品,打算出去,何雲檸“嗯”了一聲,便繼續沉沉的睡去了。
待何雲檸醒來,左等右等直到黃昏也不見夏思佩回來,顧氏夫婦也跟著著急,覺得從自己府上走失也是難辭其咎,趕緊派人四處打探。
顧氏夫婦告訴何雲檸這裏一片太平,幾乎是夜不閉戶,怎麼會出此事,實在想不通了。
何雲檸收拾夏思佩的東西,見匕首隨身帶著,心想多少許是能防身一下,可是夏思佩究竟在哪兒,帶著心中的不安,也隨著顧氏夫婦等一同找人。找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任何音信。
料想不到,竟然在城口遇見了陸子進,兩人均是一愣,完全出乎意料。
陸子進說是有公務在身,何雲檸看看陸子進身後騎著大馬,氣宇軒昂目光灼灼之人,雖然穿著便裝,也猜想到是同陸子進一同行軍打仗之人,何雲檸衝著他們點點頭,便準備離開。
陸子進等也未有閑心與何雲檸多聊,於是也要匆匆告辭了。
這時候,隻見遠處顧家的一人奔跑著趕到何雲檸這邊,氣喘籲籲的說道:“何三小姐,你請認認,這隻耳環是不是何二少奶奶的?”
何雲檸心想著終於找到了夏思佩的下落,立刻調頭走去,哪知道,卻被陸子進身邊的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將士攔住了去路。
何雲檸憤怒不已,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怒道:“你是誰?憑什麼攔住我!”
“你可是何慕鬆的妹子?”那人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用著不肯放過的目光瞪著何雲檸。
何雲檸不解,昂首挺胸的對著他,道:“是與不是,與你何幹?”
那人冷冰冰的說道:“你可知道何慕鬆現在何處?”
何雲檸哼了一聲,並不理會,欲走開,可是那人的手臂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怎麼也動彈不得。
何雲檸急道:“請你放開,不然我就不客氣啦!”何雲檸心中本想罵出來好狗不擋路,可是又覺得也許震懾力還是不夠,所以想著不如把匕首掏出來嚇他一嚇,於是看著那人的反應。
那人不慌不忙,何雲檸看著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於是自己退開了一些順手把腰間的匕首掏出,一個健步達到那人跟前,剛要抬手舉起,哪知道卻把被那人攔在了半空,何雲檸心道,自己真是班門弄斧了,他們都是久戰沙場之人,一個小小的匕首嚇嚇普通人可能還行,他們怎會懼怕這個,於是自己也收了起來,可是仍然不甘示弱,怒道:“恃強淩弱,非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