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黃,烏雲低沉,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步履匆匆的向家趕去。平日裏吆喝的賣力起勁的小販門,也快速的收拾自己的貨物,似乎生怕慢了一分就被淋成落湯雞一般。風更急了,刮得貨物橫七豎八散落在地,刮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眼看著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正在此時,街邊收拾布匹的李二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旁邊的妻子看到,趕緊推了他一把:“發什麼呆呢,快點收啊,馬上就要下雨了,你想讓這些布變成一堆廢料嗎?”
李二不答她話,仍舊呆呆站在原地沒有做聲,臉上露出驚色。她的妻子不明所以,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同樣定在了原地。隻見街角處,幾個手持鋼刀的護衛緊緊護在一名年輕女子身邊,女子懷中躺著一個小男孩,身上似乎有鮮紅的血跡,在這風雨欲來的天氣裏,平添了一股緊張的肅殺感。
市井小民極少見到此等陣仗,況這世道混亂,料想也是江湖仇殺或他們無法了解的上層爭鬥,一個不小心便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成了刀下亡魂,那可太冤了。李二的妻子一個激靈,趕緊推醒了還在發呆的丈夫,李二也回過神來,馬上轉頭對妻子小聲道:“快點收”。妻子點頭會意,夫妻兩個不敢再看,快速收拾了一幹物件,然後忙忙離開了。
傅青詞抱著弟弟,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臉色,心中止不住的惶恐擔憂,又看看身邊僅剩的幾個護衛,一陣絕望感襲上心頭,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了?他們的行程明明是保密的,沒有幾個人知道,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可是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她再多想。
“公主”,站在旁邊的一個頭領模樣的護衛眉頭緊皺,滿臉憂色:“此地不宜久留,那些煙霧彈根本當不了多久,後麵的殺手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傅青詞抬頭看著說話的護衛,眼中透出意一絲絕望,半晌不語。忽然,她臉上露出一絲決然之色,聲音嚴正道:“薑護衛。”
“屬下在”,護衛首領連忙答道。
傅青詞將男孩外衣脫下,伸手從旁邊拿出一個破舊的木偶,一邊將男孩外衣套在上麵,一邊指著旁邊僻靜的狹窄小巷說道:“你帶上兩個人,護著太子從那邊小巷逃走,我的目標看起來明顯,從這邊跑過去將那些追殺的人引開。”
此話一出,護衛頭領頓時臉色大變:“公主不可,殿下帶著太子先走,末將就算拚死,也會為殿下爭得逃走的時間。”
“你可以嗎?”傅青詞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他的無能為力,“如果能擋得住他們,我們也不至於到此等地步。”
護衛頭領依舊猶豫:“可是,殿下您怎麼辦。”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傅青詞說罷,不再與他爭論,低頭看了看依舊處於昏迷中的男孩,堅定到:“本宮命令你,馬上帶著太子從小巷離開。”
護衛首領麵色愧疚,心中掙紮不已,但情況緊急,他一時又無計可施,最後隻得低頭領命道:“是。”隨後,他接過太子,對旁邊的連個護衛道:“你們兩個,跟我走。”說著不再遲疑,一縱身朝小巷急奔而去。
此時,大雨終於從天空砸落,冰冷的雨滴打在傅青詞臉上,刺骨的涼意。她用手背抹了下眼前的雨珠,抱起木偶,當先向主街另一邊跑去,幾個護衛立即緊緊跟隨,不需回頭,他們已經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比雨水更加冰冷的殺意。在他們身後,一群黑衣蒙麵的殺手正悄無聲息的,越逼越近。
傅青詞隻是奔跑,一直奔跑,她知道隻要她再多跑出一段路,離太子就會更遠,他也會更加安全。如今權臣當道,皇帝精力已經大不如前,很多地方照顧不到,因上層鬥爭導致內耗不斷,國力已經日漸凋敝,太子乃國之儲君,更是她的親弟弟,哪怕拚上性命,傅青詞也必須要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