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藥煎好了。”靜容兒略有猶豫,“要我喂還是……”
“我來就行。”夙沙烈焰伸出手,接過藥碗,一口口替夙沙飛龍喂下,聽著靜容兒在一旁解說,“如果不出意外,他明日就會醒來。”
“太好了!”夙沙烈焰欣喜歡呼,喂好藥後,信手將藥碗遞與靜容兒。
而翌日情形,卻讓人大感意外……
“他怎麼還沒醒?不可能的,我配的藥,不可能出得了差錯!”靜容兒直直盯著榻上之人,不敢置信。
繼而,望向夙沙烈焰,眼裏寫滿了愧疚,聲音顫抖地幾乎走音:“對不起,我……”
夙沙烈焰眸中難掩失望神色,但終究化作無奈輕歎:“算了,先去看看,或許,還有補救之法!”
“哦!”靜容兒急忙上前,細細把脈之後,神色突變。
“怎麼樣了?”我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
“攝政王已沒了呼吸……”深吸一口氣,靜容兒終於說出實情,宣布夙沙飛龍已死真相。
“什麼?”夙沙烈焰激動大叫,顫抖著試探龍哥鼻息,又扣脈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隨後,頹然倒地。
“小娃!”我急忙上前攙扶,卻見他雙眼一閉,竟昏死了過去。
“君上!”靜容兒急急跟了過來,大力搖晃著夙沙烈焰。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夙沙烈焰剛一醒來,就質問道,“你明明說過的,父皇今日就會醒的!你明明說過的!”
“我……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藥是我親自煎的,絕無問題,而藥也是君上你親自喂的,也絕無差錯……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了?不可能有問題的啊……”靜容兒也是一臉慌亂,已經語無倫次了。
“父皇!你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你還沒見到小焰成為一代明君……你怎麼可以和母後一樣,一言不發,就丟下小焰離開?為什麼?”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夙沙烈焰依偎在龍哥漸漸冰冷的懷抱之中,已經哭成了淚人。
許久,許久。
“君上,冷靜下來!我們還要查出真凶!”靜容兒噙著淚提醒。
“是啊,我們要查出真凶!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可不能跟著倒下呀!你必須挺住!”我紅著眼,緊緊攥住夙沙烈焰的手,給予他溫暖與力量。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夙沙焰,發誓,定要查出真凶,將其千刀萬剮!”夙沙烈焰震天之吼,天地三顫。
“嗯!就算掘地三尺,本宮也定要糾出真凶!”我暗自立誓,必定糾出傷龍哥者,千刀萬剮!
“對,我們一定要糾出惡人!”靜容兒的眼裏也閃爍著堅定的光茫。
“斯人已逝,唯有節哀。準備後事吧。”我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說這話的時候,心仍舊抽痛了一下。龍哥,你且安息,我必定為你報仇!
“嗯!”夙沙烈焰重重點頭,轉身離開,隻留下了一抹極盡悲傷,無邊落寞的背影。
下葬那天,老天陰沉著臉,又不高興地一哼,強雷劈下!雨姑娘聽著動靜,一驚,忙駕著雲,趕了過來,看了一番熱鬧,結果呢?被訓斥了一頓,大哭了一場,以致下大雨了吧?
是的,雨,下得很大,很大。
似乎,雨姑娘為於自身命運的不甘與委屈而落淚不止,似乎,她用珍珠一樣晶瑩剔透的淚灑了一路,也是為了給龍哥送行。
那一天,民亦同哀。
別處,我無從知曉。但我看到的是,一向繁華喧鬧的鳳都突然靜無聲息,那種死寂的沉默,詮釋著全鳳都乃至全天下子民於龍哥的深入骨髓地,如親人一般地,最誠摯的愛。
然而,誰也沒有料想到,當天夜裏,我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於夜深人靜之時潛入皇陵,開棺,連夜運走了龍哥的屍身!
我知道,很快,此事就會被發現,朝廷之上,乃至天下,會有很多人不解甚至誤解我之人,他們一定會急得、氣得跳腳,會報複!至少,他們會拿唾沫星子淹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