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白玉……莊秋水自然記得,隻可惜那一次還是不曾讓趙家置慕相思於死地。
“提她作甚?”
青梅眼底多了一絲沉色,“她神神秘秘的送來了白玉,那白玉是慕君舊物,何人才能有慕君年幼時候便遺失的舊物?”
莊秋水微微蹙眉,腦子裏似乎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串聯在了一起,“當然隻有慕君身邊人,亦或許那白玉不是年幼遺失,而是原本就在那個女人手中。”
“小姐說的極是。”
莊秋水淺淺一笑,眼底多了一絲興味兒,“慕君年幼已是多少年的事情了,如此看來那個女人深謀遠慮,小小年紀便是心思深沉了。”
青梅倒覺得如此一來,他們的事情便能順利進行下去了,“我們無法動手,不若便讓這位慕府中人來做此事,至於用何手段……相信那位小姐,自會有辦法。”
“哦?如何能讓她出手?”
青梅俯身,聲音壓低了幾分,“隻需要將慕相思身子不好的消息傳去慕府……”
夜裏,風有些急,淩晨時分便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今年的江南很是寒冷,然這雪……卻是第一場。
瑞雪原是兆豐年,可風雪路遙,不知何人又難覓歸處。
北苑中,慕相思靠在躺椅之上,一旁的窗戶半敞著,正好讓她瞧見屋子外的雪景。
玄夢挨了一頓鞭子,身上帶著傷便來了屋子裏伺候,慕相思不問,她便也不說,兩人還是如從前一般相處著。
“天寒,據說大雪封山了,夫人也莫要多看,防著染上風寒。”
慕相思淺淺一笑,“這屋中你添了兩三盆的炭火,若不透透氣,才得悶出毛病。”
玄夢瞧了瞧四周幾盆炭火,她本是不願慕相思凍著,難不成太多了?
“夫人是不是覺得炭火太多不舒坦?”
“沒有,挺好的,你也別光站著了,過來陪我坐坐,這是江南頭一場大雪,莫要錯過了。”
於是兩個女人便就坐在窗邊,說著一些閑話,窗外大雪紛飛洋洋灑灑,美得叫人神往。
大雪下了兩日,天寒地凍,而慕相思卻不得不送傅涼城出了門,隻因環河城因趙春玲之事,已在調兵遣將。
立在大門前,慕相思披著銀白的貂裘披風,與這雪景融為了一片,傅涼城立在車前,看著不遠處的女人,她笑得那般好看,宛若這雪中的仙子……
“等我回來。”
慕相思點點頭,心底不舍,卻又無可奈何,“一路平安。”
一陣風吹過,揚起了雪地裏男人的披風,他一身戎裝英武非凡,便是這般立在哪兒便叫人心生向往。
莫名的,慕相思不知悲從何來,她頂著寒風走了過去,將頭埋進了傅涼城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心口處隱隱作痛。
“大雪封山,前路難行,雖然戰事要緊,但你別太逞強,趙家實力不濟定然不會是你的對手。”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不舍,傅涼城心間又甜又澀,“你不用擔心我,好生養著身子,我保證最多半月,便會歸來。”
慕相思沒有回話,隻是逼著眼眸,貪念的想要多抱眼前的男人一刻。
雪地裏,兩人相擁無言,周圍的人皆是轉了身,這離別的一刻,隻剩下寧靜。
終究,還是要放手的。
慕相思看著傅涼城上了車,看著汽車在雪地裏前行,最後消失在遠處……她的心,又疼了。
於是她往前走了幾步,可已瞧不見載著傅涼城那車的影子,雪地裏,隻剩下她形單影隻。
許久之後玄夢走上前,開口的聲音很輕,她不願擾了慕相思心底的思念,“回吧,天兒冷。”
慕相思卻望著傅涼城遠處的方向,心底悲,不能自已。
“玄夢,不知為何,我很難過……”
玄夢淡淡一笑,“如今夫人與三爺兩情相悅,三爺此去,夫人自然不舍擔憂,夫人放心,三爺不會有事。”
是不舍和擔心嗎?慕相思卻覺得遠遠比這更為濃烈,就好像……她與傅涼城,是訣別。
莫名的,連再見都不曾言說的……訣別。
又是寒風起,慕相思轉了身,心底便空空如也。
“回吧。”
三日後,玄夢傳來了傅涼城的消息,環河城不敵,戰事已趨於緩和,想必傅涼城不用半月便會歸來。
聽著消息,慕相思一顆心落了地,這幾日的患得患失大概是她多想了……
而大雪,在悄然之間又洋洋灑灑的飄下。
第五日清晨,北苑來了客人,若非是在前廳見著來人,慕相思還真不敢相信,這般大雪的天慕清雪竟來了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