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來過,誰曾記得?
一、夢開始的地方
電話又響了,不知道這是今天的第幾個電話了,手機上一排排的未接來電,囂張的霸占了通話記錄界麵。此時的靜空無比的焦慮,不自覺的點了支煙,他思緒萬千,像是一個飽經蠶桑老人一般,可是他明明隻有28歲,正是人生的大好年華。可是自己偏偏把生活過成了這樣。回想了這些年的過往,在這短短的幾年,仿佛已經經曆過了一生一樣,那些揮之不去的過去,就像一部老電影,不停的在腦海裏回放,而他恰如一個旁觀著一樣欣賞著自己自導自演的影片一樣,漸漸的,他陷入了沉思。
2010年的8月,氣溫和往年一樣,出奇的高,原本喧鬧的季節在烈日的暴曬顯得安靜了不少,因為村裏大多種製製種玉米,到了十一左右才開始大麵積的收割,所以農田裏也是安安靜靜的,遠遠望去,田裏的玉米像是站軍姿的士兵一般,一動不動,任憑烈日的暴曬,而田間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在沉寂中增添了些許生機,這是靜空所在的留壽村。
這樣的天氣對於玉米的成熟無疑是最好的。記得以前,村裏都種的是小麥,偶爾種點土豆,到了8月,農田裏都是收割麥子的人,哪怕太陽不要命的照曬著田裏的莊稼漢,莊家漢們也是頂著烈日在田裏揮灑著汗水,一個秋天忙完,田裏也就沒有了農活,所以種植小麥也就忙活這幾天。而現在,一眼望去,一片綠色的海洋,偶爾一陣微風,玉米的枝葉隨著微風擺動,讓人看著賞心悅目。而製種玉米的種植過程是十分的複雜,從播種揀苗,除草,然後到了“抽天花”,再到現在的“除父本”,一樣都不能少。雖說在種植的程序上沒有製種玉米複雜,但是小麥的收益遠遠沒有製種玉米來的快來的高,所以哪怕累一點,村民也樂意種植製種玉,所以,漸漸的村裏就開始大麵積推廣製種玉米,村委會在這方麵也是大力支持,不僅僅是為村裏致富,同樣的,每年製種公司也會因為村委會的大力支持給予村委會不少的好處,這是一個多贏的合作,村委會也很樂意配合。
而在九十年代的時候,村裏還非常的窮,那時候,就算村裏誰家宰個豬都是大事情一樣,家家戶戶都跑過去,有的看熱鬧,有則的是去賒兩三斤豬肉給家裏解解饞,而村裏的孩子則是等著殺豬匠殺完豬後丟棄的“豬尿泡”,拿回家洗一洗,然後充上氣,就是一個簡易的皮球,這也是淨空小時候和夥伴們最好的玩具。現在,隨著時間的流逝,村民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平常吃一頓肉已經不是村民所追求的辛福生活了,是啊,這就是時間所帶來的變化,是真真切切能體會到的。
靜空的父母還有兩個叔叔都在外打工,一年會不上幾趟家,由於家裏隻有爺爺奶奶帶著靜空,家裏勞動力不足,漸漸的,家裏的生活條件也就和別人家拉開了差距。有時候靜空會想,父母和叔叔在外打工,難道就沒有掙到錢嗎,但是事實就是,因為文化水品不高,在外打工也多是體力活,掙錢不易,致富就更難。看著別人家的日子好起來,而自己家的日子還是日複一日的窮,靜空從小就有一種自卑的心理在作祟,就算在高中的三年,靜空也是在自卑中度過,唯有努力的學習,才能使靜空在心理上找到一絲的安慰。而靜空一直喜歡的女同學,他也不敢多看幾眼,直到他考上了大學,他的內心才得到了些許的安慰。也許窮使他自卑,但是也是他努力奮鬥的原因,因為在他的腦海裏始終有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所以他比別的同齡孩子要早熟許多,懂事許多,同樣的,他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靜空如願以償的考上了大學。雖不是什麼重點大學,但是對於他本人而言,是個不錯的結果。他是他們家第一個大學生,也是村裏同齡人裏麵唯一上大學的人,這是一個值得驕傲的事情。
離開學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靜空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門前,他在想著自己的大學生活應該是怎麼樣呢?是否像電視上那樣,毫不吝嗇的揮灑著青春,為夢想、為愛情風不顧身。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也許從此,自己的命運就能改變了,好好的學習,畢業了找個好工作,讓自己改頭換麵,再也不會因為窮而抬不起頭來,或許別人並沒有因為窮而嘲笑他、看不起他,但是他自己內心過不了這個坎。
“空兒,爺爺叫你呢,你過去看看去”是父親在叫他,也把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哦,馬上就來了”
靜空的父親正忙的不可開交,因為兒子考上了大學,被冷嘲熱諷了大半輩子的父親在是那麼的精神煥發,仿佛年輕了十歲一般。因為明天家裏要為靜空辦一場酒席,為了慶祝家裏考了第一個大學生,這種喜慶的事情家裏好久沒有過了,為此家裏還請了村上專門置辦酒席的廚子,同村的好多婦女都來幫忙,洗菜洗碗的,擦拭家具的,家裏仿佛像趕集一樣熱鬧。靜空一邊看著忙碌的人一邊朝著爺爺走去,以前這樣熱男的場景都是在別人家,而今天,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家裏,而且還是因為自己,靜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