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他葉子楣這輩子有什麼事是一輩子都沒能下定了狠心去做的,那追根究底的話也不過是一件事而已。
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聽說這蘇家。
“蘇家長女如何俊秀知禮,又是如何才藝雙全,她每年都在那船舫上跳一曲祭舞,若是有幸能見一眼,真是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彼時他正是少年,正是少不知事且年少輕狂的年紀,聽了這話他卻沒有感覺心裏如其他的少年一般心裏癢癢的,隻唯獨感覺有些可笑。
還有什麼美色是令人移不開眼的嗎?
他半信半疑。
“這天下美人大多一個模樣,明眸皓齒唇紅齒白,眉眼如畫秋水盈盈,撐破了天去也不過是一個美人罷了,不過是跳舞有些姿色,堪堪能讓人移不開眼?”
同行人皆拍他肩膀笑話他沒有見過世麵。
另一個人誇大其詞的道:“我跟你講,我沒有遇到她之前一直覺得這世界上隻有女人男人之分,遇到她之後我不僅相信了有美人存在,還有一個叫做一見鍾情的存在!”
他嗤笑了一聲並不反駁。
“美貌,皮也,而美人卻是在骨不在皮。”
同行人不再理會他,他便隻是一個人撐手站在船舫前看著河水中的萬盞蓮燈徐徐綻放。
湖水蕩漾,蓮燈綻放。
迎麵而來的那船舫上應曲而舞的女子就這麼不經意的闖進了他的視線,在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的時候衝進了他的心裏。
她的確是很美。
姿色傾城,巧笑倩兮間眉眼間有秋水盈盈,春風十裏。
他一時之間就看愣了。
後來他還是倉皇的下了船,後來那個女子扭捏著前來尋他,她卸了豔麗的妝容,樣貌格外的清純。
她開口道:“我是蘇煙,公子叫做什麼?”
他怔了怔,袖子裏的手微不可見的握緊。
“我要找的是你的姐姐。”
他早就聽說過蘇家有兩個女兒,為雙生花,無論相貌還是言談舉止皆是一模一樣。
但是直到今日見了他卻還是覺得震驚。
果真是一模一樣。
不過,這卻也是太像了。
他略微出神的時候,就看到麵前的女人默默的握緊了手,有些不服輸的抬頭道:“你愛慕的可是今日在船舫上跳祭舞的那女子?”
他感覺有幾分的咋舌。
便怔怔的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因為今日的祭舞便是我跳的,以往的祭舞也都是我跳的。”
“這是怎麼回事?”
他還是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蘇家長女有五蘊珠,也能分辨妖魔鬼怪,也正是因為她能分辨妖魔鬼怪,所以這一年一度的祭祀也需要她跳一曲祭舞才是完整。
聽說這五蘊珠是在這蘇家長女體裏。
又因為她是長女。
自然是一切都應該是她做的。
怎麼會是個眼前的這個蘇煙?
僵持中,蘇煙像是明白了過來,便黯然的垂下頭去,聲音隱隱的帶了哭腔:“我是二女兒,從小沒有姐姐受寵,姐姐便會日日欺負我,她說這祭舞跳著太累,便硬是要我來。我沒有她那般聰慧又不得父母歡心,當然不敢拒絕……”